第86章(第2/3页)
不过站错一次队伍,换来大汗的猜忌戒备,到底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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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兵之事由鳌拜全权负责,经过这三日,他已成为真正无可撼动的第一武将。种种旨意借恩和之口有条不紊地发出,上头命令一下,很快,不止两黄旗的精锐,驻扎在城外的兵士也行动起来。
他们防备的唯有正白旗——只要十四贝勒不服裁决,妄想救出谋反的布木布泰侧福晋,从而调兵进城,便会受到在外征战的济尔哈朗豪格,以及两黄旗将士的包夹。
听说征战极为顺利,凯旋怕是板上钉钉,若他不想安上同谋之罪,关门自省是最好的选择。
多铎跟在多尔衮后头进府。他看着多尔衮靠在墙边,闭着眼不言不语,忽然开口:“你总算知道被女人拖累是什么滋味了。”
“为了一个大玉儿,偏听偏信,眼中好像只装得下她一人,现在倒好,前程都快丢了!这回你想调兵救她,我也不站你。”多铎冷冷道。
瞧瞧她在关雎宫前唱的大戏,都把他说笑了,不就是嫉妒海兰珠福晋长得比她美,用恶毒心肠编出这样一大段话!
多尔衮颓然摇头。
半晌,他低声道:“我已对不住四哥一回,不会对不住第二回 。”他苦笑一下,就算自己不要命,正白旗还有大汗安插的人手。不止正白旗,其余五旗都是,多铎不会不知晓,调兵哪有嘴上说的容易。
“你还相信那女人是无辜的?!”
多铎像点燃了炸.药.包一样炸起来,想和他仔细分辩,忽有侍从慌张地前来,嘴里喊道:“二位爷,宫里来了人,来给十四爷送状纸……”
“状纸?什么状纸。”见他手里捧着满满一沓,多铎一把夺过,看了几行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
上头主要记载了莽古济的罪状,还有她如何与清宁宫勾结,如何与大玉儿合作的种种;除此之外,当年大玉儿改嫁的真相,也在纸上写得极为清晰。
多尔衮与大玉儿,原本数年没有来往的两人,是哲哲故意设计的牵线。哲哲教唆大玉儿,利用多尔衮的势固宠,利用他击倒海兰珠,哪知竹篮打水一场空,海兰珠没设计成,反而来了十四贝勒府!
他们都被骗了……枉他哥以为大玉儿有多喜欢他。
若是大玉儿站在他面前,他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劲。多铎脸色越发黑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一挥,把状纸摔到多尔衮面前:“你好好瞧瞧。”
“这就是你宠得如珠如宝的侧,福,晋。”多铎在侧福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黑着脸走出十四贝勒府,他正欲上马,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伯奇福晋,不,未来的其木格大福晋,十五贝勒府的女主人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独自一人,也没有叫门房通报。她好看的面容盛满担忧:“听说一早你进宫了,有没有出事?”
最质朴的关心,可以直击人的心房。多铎愣愣地看着她,若说从前他只看上了伯奇福晋的貌,如今心下传来陌生的悸动,让他耳朵不自觉地发起热来,颇为笨拙地点了点头:“没……没事。”
非但没事,反而立下了功劳,让大婚的底气都足了起来!一想到离新婚还有十数日,他结巴的语气逐渐转为顺畅:“你喜欢什么样的婚……”
说到一半闭了嘴。见她同样牵着一匹马,多铎早忘记了今儿的惊心动魄与不愉快,露出英俊的小虎牙,朝她伸出手:“走,我们马上说。”
……
与此同时,太医将皇太极围了个严严实实,像保护珍稀动物一样,诊脉的诊脉,问询的问询。他们也是奉海兰珠福晋的命令,福晋正坐在大汗身边呢!
皇太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接连睡了几日,他睡够了,除了隐约感受到的噩梦让他不甚安稳,四肢略微乏力之外,他觉得没有大碍。
否则如何接连用三碗粥?
见他遵守诺言,没有在宫外耽误太久,海兰珠精神一松,抿起笑容的同时,再也遏制不住如潮水般上涌的困意。
原本她还有许多话想说,渐渐闭起眼睛,歪倒在皇太极的肩上。
太医们都是一静,有人低声说:“福晋昨儿睡不安稳,像是熬了一个大夜,喝安胎药的时候,再也没叫一声苦。”
皇太极侧过头,将颈窝给她靠,继而小心调整姿势,虚虚怀抱着她,让海兰珠睡得更舒服。
凤眼似蕴藏汹涌的波涛,皇太极维持这个姿势,语调温柔:“福晋照料本汗三夜,本汗便是当她的软枕,心之所向,也甘之如饴。”
一众太医觉得自己不该碍眼。
他们雕塑般地围在一旁,煎药的煎药,观察的观察,终于顽强地检查完毕,距离开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待福晋慢慢醒来,他们忽然发觉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