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2页)

太子正在盯着他。

“你一个人的血可不够。”太子若无其事移开了眼,“回去罢,父皇禁足,孤回去睡大觉。”

刘昊:“……”什么?

他心里是决然不相信太子所说的话,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殿下还真的就此蛰伏,再没有管外界的风雨,只是经常往返长乐宫,直到一日被凤鸾殿请了过去。

凤鸾殿内,皇后的脸色稍显苍白,不过都掩盖在了一众胭脂水粉之下,但太子还是一眼看得出来。

“母后,近来太医可有来请平安脉?”太子蹙眉。

皇后:“昨日刚看过,只是睡得少了些。”她的语气不疾不徐,用眼神示意太子坐下。

太子笑嘻嘻地在她左边坐下,看着皇后手里拿着的账本,“有人给我送来了一份礼物。”她玩味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不过相比较这个,启儿……”

皇后看向太子,眼神稍有不同。

“对张家,你得拿出个明确的态度。”皇后几乎是明示,神色显得有些严厉。

张家。

太子稍显疲倦地盖住了眼底,又是张家。

“轰隆隆——”

干打旱雷。

莫惊春坐在茶楼里与同僚吃酒,他们中一人年过三十,膝下总算得了一子,喜得跟什么似的,高兴邀请着诸位熟悉的同僚出去吃酒。

虽然现在京城气氛不太明朗,但对于他们翰林院的官员来说,大部分并不在意。除了新进来的人,其他多数是后半生都在在这做学究。只做学问的人,与朝堂的风向,向来没有太大关系。

莫惊春也抿了几口酒,今日请客的人算是翰林院关系还行的同僚,他总得给几分薄面。

他的酒量一般,吃了几口眉角就飞着红。

不过一桌有人小酌怡情,自然也有喝大了的。右手边除了还勉强留有神智的请客人,并有两个喝得烂醉躺了下去。

莫惊春再坐了坐,就发现唯一清醒的人居然是他。

莫惊春:“……”就他一个人可不能扶起这么多个醉汉,而且喝得这么烂醉,明日上值他们可有得疼。

莫惊春吃完最后一杯,慢吞吞起身打算越过地上的“尸体”去包间外叫人,至少得把这些醉汉扶上马车。

有些还是自己走过来的,想想就头疼。

“唔……”

桌子下的尸体动了动,发出呓语。

“……皇……”

莫惊春正踩过两个扭曲纠缠的人体中间,真纳闷那两个人身体究竟得多柔软,才能扭曲成那样。

“皇后……落胎……唔……”

莫惊春僵在原地,猛地看向今日请客的袁鹤鸣。他那坨红的脸颊与紧闭的双眼,还有那通身的酒气,无不说明他已经烂醉如泥。

“是男孩……”

“嗷!”

几乎是前后脚落下的声音,袁鹤鸣惊坐了起来,感觉脑袋巨疼,整个人晕乎乎的,勉强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莫惊春。

“我……”

他含糊不清地嘟哝。

“你摔下来了。”

莫惊春严肃地说道:“你知道你喝了多少吗?”

将喜悦变为酒量的袁鹤鸣:“……”嗷,脑袋疼。

他有种回到了公事又出了错,颤巍巍面对着莫惊春的时候。

莫惊春无视了他脑袋后的大包,和半醉半醒的袁鹤鸣一起善后,把一堆烂醉如泥的同僚送上马车,又亲自压着袁鹤鸣回去,给守门的阴沉沉留下一句“让他以后莫吃酒”的嘱咐才甩手离开。

莫惊春神色发冷。

他今日是走路来的,袁家想派人送他回去,但莫惊春想散散身上的酒气,便婉拒了。

莫惊春心里有些焦躁,他借着送人的劲全都彻查过,他们醉倒的模样该是真的。

可谁又能保证这其中不会有伪装?

他对一贯信重的袁鹤鸣有些不满,这酒后嘴巴不牢靠就莫吃酒,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袁鹤鸣家里有个做了太医的妻弟,或许是有自己的门路。至少他在半醉半醒间说出来的呓语……皇后的确曾经小产落胎过,那是在太子八岁时,就在永宁帝围场遇险那一年。

莫惊春心头一惊,很多事情都串起来了!

永宁帝,丽妃,皇后,张家,太子……

狡黠月光下,莫惊春骤然停下步伐,死死地看着地上的影子。他心头微凉,觉察到了一桩他不想知道的事情。

【任务五:警告太子】

精怪姗姗来迟的任务,更像是在肯定他心里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