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他大步走进来,殿里都朝他行礼,蓝翎侍监把清点好的账目交到身后的杨培手上,便带着彻查和清点的侍监宫人们退下了。

闻衍站在贤妃面前,微微弯了弯腰身,面上毫无表情:“听说你要找朕?”

贤妃神情激动,跪在地上,要拉他的衣角,闻衍眼中不悦,轻轻避开了,贤妃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眼中有些难堪,陛下爱洁,但平时对后宫嫔妃却还多有耐心,她从太子府时便跟着他,第一次看到他的不耐烦,贤妃心中一凛,脑子里顿时清醒过来,她端正起身子,眼角挂着几滴泪,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开始在心里为自己想开脱之词。

那些箱子是从自己宫里搬出来的,这个做不得假,陛下爱憎分明,说假话自然骗不过他,如今之计只能先承认下来,再有前朝还有父兄们在呢,只要她态度好一些,看在前朝为陛下劳心劳力的父兄几人身上,陛下总不好太过绝情,只要没定死,便是现在退一步,艰难一些,也总有在复来的一日。

闻衍静静的看着她。

贤妃先哭了几声,抬起满脸诚恳的脸给他磕了两个头,端庄大方中又带着一缕楚楚可怜,“陛下,臣妾有罪,臣妾一时糊涂了,险些走入了岔路,多亏陛下发现才叫我幡然悔悟,是臣妾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是臣妾糊涂啊。”

贤妃打算先认错,但这认错也是有法子的,不能一口应承下来,就只能含糊的认错,把罪责给减轻,把贪换成糊涂。人都是有糊涂的时候,过了也就好了不是。

闻衍不为所动,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旁边不吭声的钟氏。与这钟氏相比,贤妃的那缕楚楚可怜就显得滑稽多了,有这个真的在面前,就显得她那副模样是装模做样了,哪里有半点可比性的。想到此处,闻衍更是不悦,到了现在,人赃并获的时候还想着唬弄朕,企图言语蒙混过关,若是朕心软了,中了这计谋,岂不是说朕当真识人不清,辩人不清?

闻衍心中恼怒不已,又压下心绪,不肯再受这毒妇挑拨:“你确实是糊涂。”

贤妃脸一喜。

闻衍沉声说道:“糊涂到蚕食了大半个内务处,数百万的银两尽数被你贪下,铸成金银玉器供你摆在宫中享乐奢靡,堪比前朝祸国殃民的妖妃之流,满口谎言,纵情享乐,国之蛀虫!”

贤妃脸色慢慢僵硬下来,直到被数顶金口玉言盖章定论,贤妃几欲羞愤至死,想她十载侍奉小心,温柔小意,如今才坐上贤妃这个位置,却被一个“妖妃”给打回了原型,甚至给她下了结论,这要是传出去,别说她,就是董家也要因为家中养出了一个妖妃而遭到唾弃,无颜见人。

贤妃扬起了声音:“陛下,此事都是臣妾糊涂,不关董家的事啊,我父兄一心为陛下尽忠,在朝上兢兢业业,从不敢懈怠,陛下是知道的啊,臣妾糊涂,不该听了下边之人的挑拨,做下了这等糊涂事,陛下要罚就罚臣妾,万不可牵连到董家身上啊。”

贤妃哀声窃窃的说起董家父子在朝中的尽心尽力,忠心耿耿,董家满门男丁几乎都在朝堂之上,除了贤妃这等事外,在朝中也破得闻衍几分倚重,对董家父子几个,闻衍脸色稍霁。

贤妃看他脸色,提着的心松了松,与此同时,钟萃耳边就听一道似劫后余生的声音响起:【幸好陛下看在父兄的面子上软下来了,万不能让此事牵扯到董家身上,更不能叫人知道我从宫中给董家供了一笔银子,想我董家为了大越,本宫入宫十年,打理宫务,我父兄在朝上尽力,都是肱骨之臣,为大越为百姓,便是享一部分银两享受那也是他们该受的,合该我董家花用才是。】

闻衍对董家父子几个确实网开一面,但对贤妃这个胆敢欺瞒贪腐的恶妇并未心软,帝王之威绝不允许有人挑衅,如此轻拿轻过,岂不是叫朕被一妇人给拿捏住了,闻衍眼中开始思索如何处置这贤妃,接了账目对账的杨培捧了账目上前:“陛下,甘泉宫搜出的银子还差了一些,跟内务处的账对不上。”

闻衍眼神一厉,看向贤妃:“说,余下的银两呢?”

贤妃当然不肯承认:“银两?什么银两?陛下,臣妾就只藏了这些,并未再私藏了,对了,许是臣妾宫中不时有碎玉器,因此便换得频了些,许是这笔银子就是这里给花销了。”

闻衍眼眸渐深,想着贤妃说的这种可能,但转瞬就被他否决了,内务处送到甘泉宫的玉器金银都有记载,若没有内务处的采买,贤妃就是空有银钱也买不来,内务处真正的账册已经在他手上了,上边没登记这么多数目,便是甘泉宫没有享用过这么多。

贤妃巴巴的看着人:“陛下,我想起来了,真的是换成了玉器,臣妾糊涂,贪图享乐,宫中的摆件添置多了些。”似乎要让闻衍信服一般,贤妃已经承认自己贪图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