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4页)
至于男朋友?在哪里?这里只有一只挡路的绷带浪费装置。
“亲爱的。”太宰治长腿一伸,拦住山吹律理的去路。他不满地说:“你不能公然无视我。”
“我可以。”山吹律理眼中只有诗歌,“你成功贿赂我了,无论你之前或者之后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都一笔勾销,只要不打扰我看书。”
“不要说你没干坏事。”她平和地说,“天上不会掉礼物,一切反常都意味有鬼,我了解你。”
太宰治目光幽幽地闭上嘴。
他不辩解也不走开,贴着山吹律理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两双相同的黑色猫猫头拖鞋踩来踩去,终于在地毯上双双绊倒。
山吹律理跌坐在太宰治怀里,玻璃碗稳稳地托在她手心,草莓一颗不少地躺在碗里,水珠滚过绿蒂。
“如果你非要这样,也可以。”她随遇而安地任太宰治拖着她坐在毛绒地毯上。
熟悉的重量压在山吹律理的肩膀上,少年的呼吸带着热度:
“一起看。”
太宰治从山吹律理背后抱来,双手摊开让她把玻璃碗放在他掌心,一副我很乖我只是个人形托盘不要赶我走的乖巧模样。
山吹律理向后靠了靠,缩在太宰治怀里,拆开诗集的塑封。
诗歌热爱比喻,热爱韵调,一小句话值得含在舌尖反复颂咏,喜欢的人能轻易找到乐趣,不喜欢的人只觉得无聊。
山吹律理看得认真,但她心知肚明太宰治现在恐怕十分无聊。
雪白的纸页翻过一面,山吹律理捏起一颗草莓,抬手喂进背后百无聊赖那人的嘴里。
她以为太宰治会一口把草莓叼走,让她腾出手,却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家伙只咬了一半。
果肉在唇齿间嚼碎的声音仿佛贴在耳根边,能够想象殷红的汁水是怎样染红唇色,水淋淋的色泽活色生香,空气中弥漫沁香的甜。
喉结滚过,果肉咽下,冰软的唇咬走山吹律理指尖剩余的半截草莓,舌尖抿走她指腹甘霖的甜汁。
山吹律理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指尖,轻轻捻了捻,垂眸翻过一页诗篇。
等到书页落合,她才后知后觉:先前那页写了些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一首赞叹草莓很甜的诗吧。
她决心这一页要好好读,目光刚落在第一行诗上,异样的感觉从后颈触电般蔓延,连带指尖也不自觉地蜷缩。
太宰治在亲吻她的后颈。
他吻过她很多次,口唇、发丝、额头、指尖、手背、腕骨、耳垂……或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子,或是蔓延的、无声的长调。
她全数安然地接受,欣赏却不沉迷地应和。
可是后颈……
致命的要害、隐蔽的软肋、狩猎的象征,被掌控的不安感不受控制,一瞬间山吹律理甚至产生了浓厚的杀意,指尖嵌入肌肤。
背后的动作温柔无害。少女乌黑的发丝被太宰治轻轻拨到一边,在雪白的肌肤上印下濡湿的吻。
她不适应。
细微的反应没能逃过太宰治的眼睛。他将动作更放轻了一些,甚至能品出两分无辜的意味。
这份无辜迷惑了山吹律理,她蜷缩的指尖慢慢松开,指腹摩挲书页,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正轨。
倘使她此时回头望进那双她喜爱的鸢眸,就会知道,无辜无害温柔体贴皆是比纸更薄的假象,唯有慢条斯理的从容与掌控是真。
难以驯服的猎物,要一点一点地引入陷阱。
这样就好,逐渐习惯更亲密更危险的接触,卸下心防,谋取信任,直至拆吃入腹,敲骨吮髓。
太宰治在心里慢慢地谋算,他指尖绕着一缕乌发,细软的发丝扫过手心,轻微发痒。
少女雪白的后颈晃在他眼前,太宰治突然很想咬一口,留下一个完整漂亮的牙印。
会被打的,绝对。
他恹恹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