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白事(第2/3页)

他们越家,只有他一个参与进那些暗流之中就够了,穆斐只要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夫,给人看诊治病,满足自己大夫的责任感就好。

看出越棋钰是真的不想聊这个话题,穆斐也不好多做纠缠,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树长这个样子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在北方可不正常。北方的秋天,大多树的树叶都开始变黄,随着时间慢慢掉落,直到冬季来临,除了松柏外你很难在北方看到一颗长叶子的树。秋冬季节树叶还这么繁茂的,也只有云省和其他几个最南边的省份了。”

穆斐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那岂不是很难看?所有树都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条,看着也太萧瑟压抑了吧。”

越棋钰语塞,察觉不对赶紧转变话风,给北方的秋冬拉分挽回穆斐的印象,“北方的秋天也有北方秋天的美,铺满街道的金黄色的树叶,山上的红色枫叶,都是看一眼就让人难忘的画面。”

“而且北方冬天有雪,昆市这里应该很少下雪吧。”

穆斐点头,“我只见过几次小雪。”

一看穆斐的表情,越棋钰就明白这个话题说对了,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描述北平的冬天和雪,说一些好玩儿的事试图引起穆斐的兴趣。

不得不说,越棋钰在“让弟弟对家乡充满好感”这件事上,确实很有天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话还能这么绘声绘色。

穆斐被他话中描述的从未见过的北方景色,与北平特有的风景吸引,从一开始的倾听逐渐变为了有来有往的问答与赞叹。连马车的颠簸都忘记了,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直到一声从远处而来的响亮锣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驾车的阿远迟疑道:“爷,有支办白事的队伍。”

“靠边停下,等他们先过。”

阿远接了命令,驾车停靠在道路边缘,马车后跟着的几名骑马的护卫也跟着避让。

穆斐好奇阿远话中的停顿,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队伍最前面是按照本地规矩,提着一个小铜锣身着白色丧服的人,时不时地敲响一下提醒周围的行人避让。

他身后,不是长长的送葬人员,而是被抬着的一具又一具的棺材。一眼看去,棺材竟然比人的数量还多,迎着清晨的微光,这样一行人从山中而来实在是诡异又令人吃惊。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队伍就走近了他们的马车。

没有丧幡,没有纸钱,孤零零的敲锣人的后面,披麻戴孝的男人抱着牌位低着头,除此之外他身旁再无一人,有的,只有抬棺材的人和他们发出的低低的呜咽和抽泣声。

穆斐眼力好,清楚的看到男人抱着的牌位上,写的是“孔氏江海一家八口之灵位”,怪异的书写格式和里面的内容,让穆斐惊得忘了放下帘子。

越棋钰感到奇怪,凑过去看了一眼后也惊。怕他们的窥探会惹人气恼,他握住穆斐的手腕拉回。

在帘子放下的空隙里,抱着牌位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注视,微微抬头精准地锁定了穆斐,和他对视一眼后重新垂下脑袋。

视线相撞,帘子放下,穆斐被那人眼中的恨意与悲意惊到,久久回不过神来。

“阿斐?”

穆斐缓缓摇头,在马车重新动起来后猛地想起什么,问:“你刚才有看到那些人抬了几口棺材吗?”

越棋钰只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全,他询问阿远。

“七口……”

穆斐看着越棋钰喃喃:“我刚才看到那个男人抱着的牌位上,写的是一家八口……”

就算有人没有尸骨,按照他们当地的习俗也要拿一套死者生前穿过的衣物下葬,怎么可能会与牌位上的话不符。而且这家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竟然一家八口无一幸免?

穆斐打了个颤,“怪事,怪事。”

越棋钰虽然也疑惑,,但止步于此并不会去探究背后的原因,看穆斐反应这么大,他以为对方是被吓到了:“害怕?”

“只是奇怪。”

穆斐难得没有回怼,而是说:“看这一行人来的方向,应该是附近镇上的。规模这么大的丧事发生,一定会有些风言风语传进城里,但这两天城里很安静。你的人有听说过这件事吗?还是说你从不需要这类的情报?”

“没有。”越棋钰被穆斐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有些自责道:“是我疏忽了。”

他也算是身居高位,因此收取情报基本上都是由下人传递,不可能一直混迹在底层百姓里一直注意着动向,尤其是在昆市有用的人手少,难免顾不周全。

越棋钰并没有对穆斐辩解,而是直接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正好跟着我们的人要留在瑶镇待命,等到了之后我就让他们去查。”

穆斐一呆:“这,不用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这人也是我们意外遇见的,和我们无关,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没必要去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