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4页)

如歌用力包扎他的手。

“哎呀”、“哎呀”的呼痛声顿时令雪的得意烟消云散。

窗外的夜空已渐渐发白。

鸡鸣遥遥传来。

如歌沉默半晌,面色凝重:“雪,你说过你是仙人。”

“对呀。”

“那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呃……你想知道什么?”

她盯紧他:

“我爹的确是被战枫杀的吗?”

雪揉揉鼻子,无奈道:

“是。战枫没有骗你。”

如歌的血液变冷。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杀了他,烈明镜也活不过来了。”

“难道,就让我爹那样死掉吗?!”如歌的泪水流下,“我是他的女儿,我要为爹报仇!”

雪苦笑。

“为什么都要报仇呢?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仇恨,很多悲剧都是可以避免的。”

如歌怔住,去想他的话。战枫,也说是为了报仇。

“战叔叔……真的……是我爹杀的吗?”

雪犹豫着。

她凝视他:“请你告诉我。”

雪轻轻叹息:“是的,是烈明镜杀的。”

如歌惊怔,半天才找回声音:“为什么?!”爹和战叔叔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而且每当爹提起来战叔叔,那种深刻的感情绝对不是伪装得出来的。

雪的声音有点古怪:“烈明镜有自己的原因。”

如歌追问:“不可以让我知道吗?”

雪望着她,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用知道。”

如歌又是一怔:“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多。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雪微笑如花:“聪明的丫头。”

“那你岂非是最痛苦的人?好像所有的秘密你全都知道。”

雪伸伸懒腰,哈欠道:“才不是,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

雪偷亲她的脸颊一下:“只要能和如歌臭丫头在一起,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啊。”

如歌怔怔看他。

雪笑盈盈,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喂,再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啊。”

如歌惊呼——

“你的手!”

鲜血浸透了雪白的布条,一滴一滴渗了出来。

如歌捧住他的手,惊得有些失了方寸:“怎么会这样,用了这么多药粉,怎么还是止不住血呢?”

雪的笑容有些虚弱:“你真是笨死了,难怪被我骗那么多次。我是故意让你心疼啦。”

“闭嘴!”如歌愤怒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你不是仙人吗?是仙人还会流血不止?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雪笑得甜蜜蜜:“好啦好啦,我不让血再流就是啦。”他拉起如歌的裙角,扯下一块鲜红的布条,换下被血渍湿透的白布,“血是红的,就应该用红布来包扎,这叫做以红克红。”

如歌怀疑道:“又在骗我?”

雪拍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样:“放心好了,我去饱饱睡上一觉,明天伤口就会全好了。”

望着走进里屋雪的背影,如歌心底一片挥之不去的不安。

为什么,她总觉得雪用红布包扎伤口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渗出的鲜血不再那么刺眼呢?

漆黑的石屋里。

玉自寒双手握紧轮椅,胸口狂涌的热血令他眩晕:

“她——”

暗夜罗嗅着酒香,眉间朱砂殷红多情:“她还活着。就在前一刻,她还在品花楼外的巷子里急切地寻找你,当四处寻觅不到你的踪迹,她靠在冰冷的墙上,思念的泪水滚落她美丽的脸庞。”

诗人一般的语言,暗夜罗的声音像七弦琴般优美。

玉自寒的身子轻轻颤抖,他忽然想用世间所有的一切换得再看她一眼的机会。

暗夜罗斜睨他。

爱情啊爱情,当那人死去时,天地间再没有意义,然而,若那人还活着,即使变成一缕魂魄,也要守在她的身边。

当年的自己,也曾如此被爱折磨得成鬼成魔。

玉自寒却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任何一点心绪的紊乱和贪念,都会给暗夜罗造成机会。他的面容平静如恒,可是,青衫衣角的微微轻扬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暗夜罗笑道:“你不想见她吗?”

玉自寒道:“只要她活着,便已足够。”

暗夜罗抚掌大笑:“不错,即便见到她又能怎样呢?你不还是一个废人?耳不能听,足不能行,她若再次遇到危险,你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玉自寒捂住嘴唇轻轻咳嗽。一股剧烈的痛苦刺入他的心,然后扩散开来,痛得身子冰冷。

暗夜罗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跟我交换吧,我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对你的爱,包括健康的身体。”

玉自寒看着他。

唇角染出淡然的笑意。

“若不是我的,便不奢求。”

暗夜罗骤然捏紧黄金酒杯,眼底是恼怒的风暴,旋即,他却又仰声大笑,笑声诱惑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