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云开月明凤归巢(第6/9页)

绯夕烟这么早便召集门众,定是已经有了最大助力,水运寒思忖着究竟是何让其有如此大的把握。

微微蹙眉,青衫流动,这位地狱门内最不招蜂引蝶的男人,因着那忽然浮现的愁面,惹来众多女子侧目。想来若是要门众做选择,这些女人都会果断地站在水运寒身后吧。

广场已然集合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绯夕烟一袭白衫缟素站在楼上,俯瞰场中。

水运寒、风子轩、雷诺然纷纷闻讯赶到,她才缓缓开口,“我父亡故前,因怜我年幼,不欲担任门中大任,才将其位传于养子萧茗。”

场中门众都在窃窃私语着,不知绯夕烟所为何故。

阮齐居于其右,眼神掠过场中时,在水运寒面上微微凝滞,却不敢再看那双忽然冷森的眸子,移开了目光。

“而今,萧茗于火焰洞中因木长雪所用天蚕丝,致阴寒攻心,功法不继,尸骨无存,此为地狱门最痛心的时候。”

声音低沉下去,在“尸骨无存”四字时候微微一颤,似乎悲伤过度,两旁侍女上前扶住身子摇摇欲坠的绯夕烟,她才勉力继续大声说道:“虽萧茗走前,将门内事务寄于水堂主水运寒,然则也并非正式门主,所以我将继我父遗愿,重新选择地狱门新任门主。”

重新选择?而不是自己?苏袖与水运寒对望一眼,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泛黄的卷轴,言辞激昂,“为何木长雪木堂主这些年一直藏而不出?你们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因由吗?”

众人哗然,说老实话,金木水火土五堂堂主,包括门主萧茗,都是绯夕烟的父亲一手提拔。而木堂木长雪自从他去世后,就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影,萧茗感恩,也就留着木长雪一位,直到今日。

而绯夕烟此话,却让众人不知所措,难道就在地狱门门主之位上,还有何秘闻所言?

“因萧茗的意外亡故,我才得以在他房中寻见了这样东西。我父当年原意是将门主之位传于亲传弟子木长雪,而非义子萧茗。其因缘也在木长雪对我父有过救命之恩。”她的声音低落下去,不久却又高昂,侃侃而谈,“然则萧茗知晓此事后,却对木长雪暗下狠手,迫其离开地狱门,致我父在临终之时,只能将门中事务托于萧茗之手。”

“混账!”话刚落音,不待水运寒说些什么,却是风子轩抢先发难。

他本就风流倜傥,一身玩世不恭的气质,在地狱门内可谓是无人可敌,平日里苏袖对其的感觉是,可相处却并非是至交之辈,恐怕是那一身难以令人信任的轻浮气。

然当此人收了眉宇间的玩味,转而正经起来,也教苏袖有些意外。

他立于场中,大声说道:“如今我风子轩还尊你为一声圣主,如今门主尸骨未寒,你却在此捏造编排。”

“风子轩,你知道我说的根本不是捏造!”绯夕烟跺脚,咬牙回答。

风子轩狂笑,轻摇折扇,这肆意妄为的劲儿倒真是让绯夕烟相当意外。她有想过在说出这番话后,不说五分人动摇,至少有三成的人会倒向自己这边,而几个堂主,恐怕最难对付的是水运寒,但其性情向来温和,待到事情定论之时,也非他所能掌控的了。

雷诺然与水运寒皆是未料,今日发威之人,会是风子轩。

他直白地问:“我只问你一句,地狱门缘何有如今声威?”

因为萧茗。

其行事狠厉,做事斩钉截铁,不心慈手软,才使得如今的地狱门在江湖中占得如此重要的一席之地。

“若只是翻此旧账就想灭去门主威风,当真差矣。”萧茗虽此刻不在,但其威犹存。

绯夕烟冷冷地问:“那你待如何?我父留下地狱门,若你追随萧茗,大可离开此处,另辟天地。”

“那我先听听圣主你的后话。”扇子收在掌心,风子轩倒是洒脱得紧。

“早前我离开地狱门,便是去寻找木长雪的下落,不过月余,他便会回到地狱门,执掌门主之位!”话锋一转,绯夕烟毫不留情,“至于若还想随水运寒水堂主的人,便可自谋出路。地狱门终归是我父所留,当由我来成全其未完成的心愿。”

一石激起千层浪。

水运寒苦笑,今日他一言未发,却被分明对待。

他长叹一声,身子就如回风飘雪,落于广场当中玉带桥上,“既然圣主已经明示,在下也无所不从,木堂主虽有恩于老门主,却并未在门内有任何作为,恕水运寒无法接受。”

一时间,广场之中安静异常。

不知是谁说了句:“我觉着还是跟着水堂主的好。”广场之中顿时骚乱不已,玉带桥便如同是泾渭分明的界限般,将所有门人分成了两派。

苏袖自然不可能随了绯夕烟,她当先就跟到了水运寒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