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嘶……”他嘶声呼痛,开口求助,“宁望,你、你能不能拉一下我?”

姜离忧是很怕疼的人,下床时不小心踢了床脚,都要老公抱在腿上哄上一整天。面对着一个和老公长相九成相似的宁望,那点惯性使然的娇气简直跟狐狸的尾巴一样藏不住。

等了很久,宁望却毫无反应。

姜离忧强调:“我真的摔得很疼。”

他承认这个身份的主人以前做过很坏的事,但是,就连拉一下都不可以吗?

但宁望居高临下的注视里,透着冰一样难以融化的寒气。

姜离忧有点委屈,只有自己爬起来。膝盖上刚止血的伤口也被蹭开了,他今天真倒霉,老是受伤。

洁白的手指陷进羊绒地毯里,后腰疼得直不起来,只能先用手肘把圆润的肩头支起一点,疼痛让优美脆弱的肩颈曲线细细颤着。

腰是往下塌的,只有很软的骨头,才能塌陷出那样的弧度。

姜离忧支棱到一半,身体一轻,晕头转向地被人抱了起来。看他那怔然迷糊的表情,宁望又开始觉得他蠢了。

漂亮的,蠢货。

宁望轻嗤一声。

池修雨一向喜欢聪慧那一卦,难怪看不上。

姜离忧被他摔进绵软干净的被子里。整个人像一颗珍珠落进绸缎里,被褥陷出让人想入非非的暗痕。

“在外面玩够了,才想起我的死活?”

少年遒劲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掐住他柔软的两腮,雪白的脸颊肉被他掐得嘟起来,露出编贝似的牙齿和一点鲜红的舌尖。

姜离忧的嘴巴是白桃肉色的粉调,又像泡在清酒里的果冻,有种晶莹的质感,被迫嘟着嘴一脸茫然地看过来的时候,很有种诱人采撷的意味。

姜离忧反应了一会儿他在说什么,双眼像猫儿一样睁大了:“我在上课呀。”

他觉得自己被宁望污蔑了,很有点气呼呼的。但是宁望还不放手,他腮帮子都有点酸了,只好继续瞪着他:“你放手行不行,你该换药了。”

宁望这才松开手。

姜离忧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脸颊,在心里骂人。

西八,狗崽子,心眼儿真坏。

他捡起掉在地毯上的消炎药和绷带,一瘸一拐走向宁望。

宁望这才注意到他膝盖受了伤:“谁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宁望自己却神色古怪起来。真是奇怪,按照姜离忧那个刁蛮泼辣的性子,他这么会下意识就认为是别人欺负了他?

“我自己不小心碰的。”解释起来太麻烦,姜离忧直接把话题略过,拿棉签沾了消炎药水,“衣服脱一下。”

宁望神色淡淡地拒绝了:“我自己来。”

姜离忧退让半步:“那我把你后背上的药上好就走,行吗?”

嗨呀,气死了,小兔崽子!那是什么眼神,就跟我要占你便宜似的。

少年眼中的防备之意深浓。倒并不是怕他占便宜的意思,只是曾经的仇家态度转变得这么突然,换谁也要警惕一段时间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变了个德行似的。”宁望冷不丁地说道。

就在姜离忧屏住呼吸,以为他当真发现了什么时,宁望却道:“还是为了池修雨,对吧?你想我在他面前多给你说几句好话,好让你在他心中的位置能稍稍比得过姜家那个假货。”

什么呀?

姜离忧没搞懂他的脑回路,一头雾水地盯着他。

宁望倏地凑近过来,两张面庞一下子凑得很近,他的呼吸拂洒在姜离忧白玉似的面容上。

宁望声音低沉,眼含嘲讽:“可惜了,你在绑我来之前就该调查过。我是池修雨父亲出轨留下来的私生子,是名门池家的败笔,我说话没人会听。”

“你要是以为费尽心思讨好我能得到什么好结果,那还是收收吧。”

姜离忧沉默片刻,宁望几乎以为他要被说服,但对方只是拿着棉签,催促:“还不脱?我手都举酸了。”

宁望:“……”

自认好心的劝告没得到半点回馈,宁望像只流浪惯了,忽然被人赏了一根骨头的小狼,为了捍卫尊严龇牙咧嘴。

他蓦地沉下脸,凶巴巴的:“不要你管。”

姜离忧被他赶出房间,一脸莫名其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抬高音量问了句:“那你要吃晚饭吗?”

卧室没传来回应,虽然还是沉默,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更生气了呢。

姜离忧摸着饿扁的肚子下了楼。时间已经很晚了,只好简单做了碗阳春面。

先热好水,再下一把细面。葱花、盐、生抽、胡椒、猪油,淋半碗沸腾的面汤泡开,再把煮好的细面放入。

蚕丝般的白面静静躺在香醇的汤汁里,上面铺着个煎得黄沁沁的鸡蛋。

除了煎鸡蛋的时候差点把锅颠翻,一切都很完美。

他在煮面的时候,外面忽地下起雨来。城郊位处南地,春秋之交,潮湿多雨。不到片刻,雨滴便密集地砸在了屋外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