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以念,我恨你(第6/8页)
沈以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在了一起,苦涩浅笑:“是不是我有那么重要吗?就算你现在对我是真心的,但这六年所发生的事我们都不可能当成是梦一场。我是林泽枫的妻子,你是王诗蓝的未婚夫,时间不能倒流,所以我想要的,你也永远都给不了。”
“沈以念,我恨你!”陆子晨缓缓松开了沈以念,结了冰似的声音,痛楚地重复着说,“沈以念,我恨你!”
沈以念沉默地下了车,不用再辛苦地面对陆子晨,如释重负。木然地在人行道走了好一会儿,沈以念才发现,夜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北京整个冬天下雪的次数屈指可数,初冬便下雪的情况就更少了,而这场初冬的雪,纷纷扬扬,像天使撒向凡间的羽毛,密集而又轻盈,洁白得好似能洗礼所有灵魂,掩埋所有委屈。
沈以念漫步雪中,路灯拉长了地面上她孤单的身影。
雪花落地即化,她突然就想起家乡哈尔滨。冬天雪花总会不期而至,整座城市银装素裹,雪花积少成多,在地面上不会融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黑色的宝马车从沈以念的身边呼啸而过,卷起的风冷得让沈以念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站定脚步,仰头望着飘落的雪花。
暗自埋怨雪花下得太小了,一点儿都不壮观。
这会儿她非常想哈尔滨的雪花,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晨晨,哈尔滨是全世界最浪漫的地方了。”
“为什么?”
“因为哈尔滨有你,还有雪啊。”
“我跟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每当下雪的时候,我就能像这样搂着你的手臂走在街上,一不小心就白头到老了。”
“你个笨丫头,我们不用一不小心,经过漫长的岁月我们还是能白头到老。好了,念念,别转移话题了,继续就你出门前没戴手套做检查,手有冻伤还总记不住戴手套,必须是深刻检查。”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总会信誓旦旦地许下天荒地老,现在看来,天荒地老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
沈以念在第二天刚下班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护士只说秦宇住院了,让她尽快赶来医院,沈以念便急匆匆地奔往医院。
到了医院,被护士告知,秦宇是因重感冒昏倒在路边,是被好心人送过来的。他手机里最后拨出的电话号码是她的,所以护士才将电话打给了她。
知道只是重感冒,沈以念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想来感冒的原因一定是那晚在“花嫁”门前坐了一夜的关系。沈以念颇为内疚,来到秦宇的病房,看见他躺在纯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闭着眼帘,还在昏睡。
这画面,沈以念在照顾生病的林泽枫时看过无数次,每一次看得她的心都会隐隐作痛,因为每一次都意识到林泽枫可能会随时离开这个世界。
沈以念走到病床前,固执地要摇醒秦宇,一边摇着他的胳膊,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她怕他昏睡着,就跟林泽枫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年轻的小护士进病房给秦宇换点滴的药袋,看见沈以念的这一举动,忙阻止她,语气不善地说:“病人还在昏迷,你这家属怎么回事?”
沈以念的手一僵,像是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向护士,问:“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快了。”护士换完药出了门。
沈以念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她给秦宇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走在长廊里,她正犹豫着是要给秦宇买粥还是买汤的时候,就看见了陆子晨和贾万辉坐在外科室门口的座位上。
陆子晨闭目养神,贾万辉低着头。
沈以念担心地走了过去,看见外科室里坐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脸上瘀青,撕扯坏的衣服上沾了大片血迹,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以念,你怎么在这里?”贾万辉抬头看见了沈以念,惊讶地问。
陆子晨睁开墨眸,如一汪深潭,瞥向沈以念。
“一个朋友住院了,我来看他。”沈以念避开陆子晨的目光,迅速扫了眼陆子晨,陆子晨没什么外伤,倒是贾万辉的脸上有些瘀青,还好不算严重。
“你们呢?怎么会在这里?老贾,你脸上怎么回事?”沈以念担忧地问。
贾万辉沉默下来。
陆子晨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里面的人是陈宏伟。”
陈宏伟,这个名字让沈以念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无非是陈宏伟纠缠思雯,被老贾发现了。老贾气不过,所以揍了陈宏伟,而陆子晨虽然没有和陈宏伟动手,但也没有让老贾吃着亏,所以陈宏伟才会伤得比较厉害。
“思雯呢?”沈以念立即紧张地问。
“老贾看见陈宏伟发短信给思雯,所以才去找的陈宏伟。短信被老贾删除了,思雯不知道这事。”陆子晨言简意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