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相。(第2/3页)

“世子妃!”

春月大骇,上前扶住差点没站稳的江予沐。

由于惊吓腹中传来一阵闷痛,她脸色微白,手掌紧攥着春月的手臂,待到那阵痛感渐散才慢慢直起腰。

春月将她扶到塌边坐好,这才发现那利箭尖端穿插着一纸书信。

她将信纸取下递给江予沐。

「江武并非溺水身亡。——烟。」

娟秀的字迹映入瞳孔,江予沐捏着纸边的手指瞬间收拢。

她目光顺着被射穿的窗纸望去,而那一方哪里有半分人影?

“裴青烟......”江予沐死死地盯着落款的最后一个字,理智被这张纸逐渐吞噬。

二哥不是溺亡......?是什么意思?

“......我要去诏狱。”

春月拉住她的手臂:“诏狱那是什么地方,您怀着身子如何能......”

哗啦——

桌案的茶杯蓦地横扫在地,江予沐双眼通红,踉跄着步伐,双目无神,口中只是一直呢喃着同一句话。

“对,诏狱......”

“我要去诏狱.......”

......

春月拗不过江予沐的横冲直撞,此时此刻又寻不到世子爷在何处,更怕伤到她,左不过诏狱那种地界便是去了也不能入内,便顺着江予沐真的乘上了去诏狱的马车。

可她不知道的是,极致的失控过后便是极致的理智。

此时的江予沐头脑尤为清晰。

马车行至诏狱大门,她站定在前,甚至都能隐隐闻到内里传来的血腥味。

萧凌若要劫狱必定会事先打点好诏狱内部之人,再在裴青烟被转移的途中施行救援。

而她作为他的世子妃,在他们眼中自然是一道的。

江予沐从怀中掏出安阳侯府的令牌:“奉世子令。”说罢,又掏出了银子。

看守之人本有犹疑,却在看到令牌和那出手阔绰的赏钱后为她让了路。

“你在外面等着。”

对春月说罢,她不再停留,径直朝内走去。

......

飘渺的火烛在血迹斑驳的墙壁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光晕。

沉重的石门缓缓升起,带落一地尘埃。

斜靠着墙壁的裴青烟原本靓丽的衣衫破败,发髻散乱,她四肢以铁链桎梏,全无先前半分端庄。

看着缓缓出现在眼前的江予沐,她嘲讽地扯起唇角:“你果然来了。”

“那纸条是你派人送去的。”是肯定的话。

裴青烟坐直了身子,笑得极为妖娆:“是我。”

江予沐拢在袖中的手掌紧攥成拳:“是什么意思?”

裴青烟挑眉:“如你所见。”

“裴青烟!”江予沐的身子颤抖不止,巨大的愤怒燃烧通身,甚至让她忘却了再起蔓延起的腹部疼痛。

见她这般失控的模样,裴青烟忽地仰头大笑了起来。

待到笑累了,她双手并起,擦拭过笑出的泪,颤巍着靠着墙站起了身。

“我觉得你挺可悲的。”她靠近只有铁栏之隔的江予沐,轻声道,“哦对了,你大哥和你爹爹从前似乎并不沾赌,你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便输的连家底都没有了吗?”

江予沐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听着那声声句句,只觉通身血液逆流而上,双腿仿佛灌了铅般再也动不了半分。

她嘴唇艰难开合:“......为什么?”

裴青烟笑:“当然是因为,昱辰想要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替身。”

“你不会真以为他那样的人会好心到管顾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人吧?”

萧凌初见江予沐之时,便被她那酷似裴青烟的眉眼所吸引,后又瞧见上元灯宴的一手好琴,已值婚龄的他便相中了她。

奈何江予沐虽父亲官职太低出身低微,但却有几分骨性。

她不愿攀高权贵,直到有朝一日父兄沾染赌博,本就不甚富裕的家底全部败光又负债累累。

那时的萧凌宛若天神般降临到她那暗黑至底的人生,又将她拉出泥潭。

她开始沦陷,即使在知道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她也未曾怨怼分毫。

“昱辰可不是爱强迫旁人的人,他更喜欢的是看别人依附于他,然后玩弄股掌。”裴青烟一字一顿。

“而你二哥,便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死无葬身之地,啧啧啧,听说被人捞起来的时候,已然面目全非......”

裴青烟后来又说了什么江予沐已然完全听不见,她耳边嗡嗡作响,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止不住的旋转,连那狱锁何时被打开都没有发现。

看她愣神,裴青烟忽地拽过江予沐的手臂往内一推,啪嗒一声铁锁再次扣上,二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与此同时,诏狱内忽然燃起阵阵火焰,滚烫的热浪由远及近,不过眨眼便要蔓延到了她们所在地界。

裴青烟自知不可再留,离开之前,她扫视过宛若雕塑般呆滞地跌落地面的江予沐,又看到她身下蔓延开来的血迹,眼神带着怜悯与嗤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