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5/7页)

当年老药王准备给他取心头血时,就是燕逐尘在旁协助的。

——至于其他人迷惑他在东夏国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谢酩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就迷惑他们的吧,与他无关。

楚照流点点头,看小弟子退下了,和谢酩对视一眼,忍不住问:“咱俩是乌云罩顶么,走哪哪儿出事?”

小肥鸟从谢酩袖口钻出来,跳到他手指上,歪头给自己梳理羽毛。

谢酩手指根根修长,白如冷玉,逗起鸟来也赏心悦目,脸色平淡地回道:“你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楚照流无言地倒了杯花茶,感叹道:“谢兄,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这么睚眦必报呢。”

“现在发现也不晚。”

两人正对呛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跨入门槛的是个斯斯文文的青衣青年,见到楚照流,笑意一下亲热起来:“小照流,我猜你也该来了,许久不见,想不想我啊?”

说着,他的目光探究地落在谢酩身上,略一停顿:“没想到,居然还是剑尊一路相护你来的,两位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份眼力实在惊人,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谢酩的身份。

楚照流喝完杯中的花茶,顺手用茶杯盖将飞扑过来的小肥啾往茶盏里一盖,掀掀眼皮,并不客气:“要么这话你问谢酩?”

燕逐尘“哎”了声,瞄了眼脸色淡漠的谢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了脊背,连忙摆手:“免了免了,最近谷里有些忙,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不知剑尊来此有何要事?”

楚照流也记得谢酩顺路陪他过来是有要事,好奇地转过头。

谢酩的眼神落在燕逐尘身上,浅色的瞳仁望着有些冷冰冰的质感,慢慢道:“你也说了是要事,我说了,你敢听么?”

燕逐尘:“……”

楚照流果断将话咽回了喉咙。

刚刚瞅着心情似乎还不错,怎么一转脸就又开始刺人了。

楚照流心里感叹了声“怎么又是我”,出声打圆场:“好了,谢宗主不乐意说,咱也别瞎打听。燕兄,谷里这是怎么了,风声鹤唳的。”

“叫师叔。”燕逐尘一本正经地纠正了一下,笑容一敛,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酩,“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后再谈。我看你这样子,灵脉不疼了?”

在医者面前,楚照流也不隐瞒,诚恳地如实道:“实不相瞒,日日如烧如灼,若不是本公子性情坚如磐石,恐怕得劳剑尊抬着来。”

谢酩倏地望向他。

这几日楚照流除了脸色惨白点,一直谈笑自如,别说吭一声了,连眉头也没皱过一下。

他竟不知道,楚照流每天都在忍受着折磨。

楚照流对上他的眼神,唇角牵了牵,是个微笑的动作,轻描淡写解释:“习惯了。”

谢酩迎着他轻风似的笑,一时很难理清,这股突如其来的心绪,是因为楚照流习惯了病痛,还是因为楚照流宁肯忍受着病痛,也不在他面前表现。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经历,楚照流活得潇洒,却也与人很有距离。

他能与人亲亲热热地抽科打诨,也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可是自己的事,却不会如实告知。

这种距离感对于许多人来说,其实很舒适——毕竟更多人喜欢的是被付出,而不是付出。

但谢酩忽然发现,他不喜欢。

“还硬撑个什么劲儿。”燕逐尘皱了皱眉,“我看你能吃能喝的,还以为你好点儿了,快跟我过来扎针!”

谢酩下意识起身想要跟过去,燕逐尘却毫不客气地挡了挡:“施针过程不便让外人相见,我已经让人为谢宗主安排好客居了,谢宗主一路劳顿,先去歇歇吧。”

说着,便风风火火带走了楚照流。

小肥啾眼看着楚照流离开了,着急地啄着他的袖子,想让他跟上去。

谢酩停在原地,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垂下眼帘。

小肥啾:“啾?”

谢酩指尖轻轻拢了拢暖烘烘的小毛球,不咸不淡地开了口:“急什么,等着吧。”

楚照流被带去了熟悉的诊疗间。

燕逐尘排开一卷其貌不扬的布袋,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针。

楚照流再怎么习惯,看到尖细的针头,仍旧不免头皮发麻,果断闭上眼。

燕逐尘下手既快且准,不一会儿,他便被扎成个刺猬,疏通安抚被强劲灵力冲击得脆弱不堪的灵脉。

燕逐尘施针过程里嘴也不停:“夙阳那座鬼城发生的事,你也掺和了不少吧,这几日闹得风风雨雨的,不过因为妖王复活、佛宗丑闻,还有谢酩和昙鸢,你的影子倒是被消抹了些,没太多人注意——哎对了,昙鸢到底怎么回事,方便说么?”

没施针时,楚照流尚且能忍耐痛楚,一施针了,反而有点受不住,额上禁不住淌下涔涔薄汗,嘴唇被咬得发白,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