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战利(第3/5页)

“让他爹费心思吧。”方圆怕自己给取了,不孝徒不用。他的“师尊”颜面仅剩针尖那么大点了,还不能再糟蹋。

想想小玄孙才三个月,楚镇中叹气:“行吧。若到周岁还没大名,您就给拿主意。”

镇中真是太拿他当回事了,方圆端起茶小抿一口。他要拿得了不孝徒的主意,肯定先让其对着他叫一百声师父。

就在几老喝茶闲聊时,魏兹力带人围了京郊燕离山。今日他难得穿了铠甲,才要上山,就见探子回来了。这么快,心知不妙。

“大人,燕离山上谷木庵塌了,庵外寒竹,全被断了头。”

来晚了一步。魏兹力快步向山上,即便这样,他还是要去亲眼瞧瞧。大动快一月了,杨凌南南下,他儿子魏东宇则带密卫北上。南寕伯往了东边,西边则是定国公世子顾立成。

不是这回,京里都不知原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定国公府,早与皇上勾搭到一块了。皇上此次派的全是亲信,被拿下的那些人,不识相的都就地处决。

一个月…足够他摸着边了。前朝余孽…是前朝余孽在作祟,才引得皇上如此不依不饶,行事狠辣又刨根绝底。他祖父提过,凯景三年的九九重阳之变,程隐太子并没能杀掉祸首。

五王都死了,祸首却逃之夭夭。不简单!

到了山顶,魏兹力错愕。谷木庵也就小楚府那般大小,不甚有名。一圈房屋围着一方寒竹,寒竹中心一间木屋。不知之前什样,反正这会是断壁残垣,青竹头到处是。

丈外碎木十七八块,切口齐整,走近细看。用脚踢一踢,将碎木拼凑,赫然就是块牌匾,其上落着“谷木庵”三字。

走到那方寒竹边上,魏兹力双手抱臂。听说正同大师喜寒竹,禅房四周必种寒竹。正同大师,即是程隐太子的师父,多年前就已圆寂。

木屋之主,是效仿正同大师,还是欲恶心谁?

宫里清乾殿,景易呆愣着,心里来来回回在品着庞大福刚上禀的话。皇上…无疑是指他。“程隐太子归京了,去了小楚府。”

小尺子见主子这般,慢慢地跪下了。

嗯,曾伯祖回京了,现在楚陌府上。景易眨了眨眼睛,站起身走下大殿:“你们随朕出趟宫。”到殿门口又转回来。“朕这身不行,得换一身便服。”穿着龙袍去见曾伯祖,他没底气。

“皇上,楚大人交代的僧服…”

“之前不就有准备吗?”景易往后殿:“带上,朕亲自送去。”费了这么大劲儿,他还没够着哑女,现真不想去见曾伯祖。但不见,又怕他老人家离开,那自己也许就…见不着活的了。

汪香胡同小楚府,小虎子睡着后,楚陌就去西厢请了方圆入小书房:“你远行都不带行李的?钵盂呢?”

往摇椅上一趟,方圆神色不佳:“老僧不是远行,是寻仇。寻仇当然要轻装上阵。”

站在圆毯边上的楚陌,上前两步,俯身从他僧衣夹缝中取出一比筷头还小两圈的木碎:“你今天来楚府之前去过哪?”

“别提了,老僧心中气还没消。”方圆双目一阴,不掩狠厉:“我就去迟了一步。”

“哪里?”楚陌将木碎弾进角落小纸篓里。

“燕离山谷木庵。”

谷木庵?楚陌没听说过:“你确定他们是才走?”

“木屋里的檀香还冒烟,至多离开半个时辰。”

眼睫一颤,楚陌转身出小书房。方圆不解,离摇椅跟上:“你去哪里?”

“我六岁时,楚田镇城南一妇人死于后街野猫坊,次日被发现后,引得不少人围观。此案告破,杀人者就在围观的那群人里。”楚陌与吉安说了一声,便往马房:“九岁,城郊一农户被灭门…”一连讲了几按例,意思明了。

方圆顿时走得飞快:“早知老僧就不该隐秘行踪…”都到马房门口了,身后没了声,一回头却见不孝徒转身往回,心都凉飕飕。“你就让我一人去寻仇吗?”

“不用去了,你提醒了我,对方不是一般人。”像他,他就没再刻意回过善林山。楚陌背手闲步,眼望着地。不过…若对方知道上门的是景程隐,而非京机卫,那八成是要再回故地转一转。

“你确定她不会回头?”方圆没等到话,心头怒火蹭蹭地上窜。人家收徒,是给自己寻了个孝子乖孙。他呢?寻了个祖宗。丧气地又随他回到小书房,侧躺在摇椅上,屁股朝不孝徒。

来到书案后,楚陌垂目看铺在书案上的那幅用石墨画的图:“下回,你不要掩蔽行踪,然后我陪你守株待兔。”

算他还有点良心。方圆翻身,面朝里:“今晚你带把锹,跟为师去趟槐花胡同。”

楚陌拿了图,送到老和尚眼前:“看看熟不熟悉?”这张图是他根据殷晌收集回的消息画的。大景建国满打满算也就六十年,京中依稀可见前黎朝的影。皇上说死士消失在槐花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