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模仿(第3/5页)

卯正,信耘红着脸携满脸娇的新妇来了,先给二老磕头敬茶。新妇送上女红,二老笑着给红封,没训话只祝福了两句。接着就挨个来,轮到吉安时,两人也给磕了头。

“小姑,您喝茶。”

吉安先是接了信耘的茶,抿了一小口,再喝新妇茶,之后便将两只绣囊都给了新妇:“小姑祝你们百年好合,一生安康。”

早听闻她婆家有位美人,今儿可算是见着了。张巧娘看了一眼相公,见其点首便含羞地接了绣囊。

两人再磕头:“祝小姑安好。”

兴家村不少人都传,相公小姑这亲事来得不体面。但她爹说那是酸言秽语,不要理会。昨儿送嫁妆过来的婶娘,回家就拉着她娘讲,范州楚家大老远的送贺礼来,还特地给小姑备了一份。

不体面?

这还不够体面?真真合了她爹说的话,有些人穷,但不下流。可自个日子过不好,就巴望着别人也不顺心的,肯定不可交。

敬完了茶,新妇燎锅底,煮一锅豆腐羹。这张巧娘灶上手艺不比她婆母朱氏差,但看小欣欣连喝两小碗豆腐羹便知。

“嫂,好吃。”

瞅小妹妹那小脑袋点得重重的,张巧娘也大方笑道:“中午大嫂再给你烧旁的好吃的。”

朱氏捧着碗,笑眯了眼,也跟着一块点头,终于轮到她用媳妇了。咱不比着谁,就比着娘来。一家子和和睦睦,才能拧成一股劲兴旺家里。

一直留意着吉欣然的辛语转过头来,看欣欣冲新嫂子露齿笑,就觉自己要失宠。

家里多了口人,新鲜了几天,日子便照常了。过个年,吉安虽不乐见吉欣然,但备不住在一个院子里待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多了,总能觉出不对。

憋了二十余天,辛语在见到吉欣然把眉尾拉长,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气哼哼地冲回东耳房,一屁股坐到绣架旁的凳上:“姑,那个在学你。”

嗯,她也瞧出来了。吉安对着绣架,绣着雪后寒竹林:“由着她吧,我还不信她能模仿一辈子。”

辛语担心的是旁的:“她不会还惦记着恶心您吧?”姑爷元宵节礼昨儿送到了,她瞅吉欣然也没往前凑。

吉安嗤笑:“她不正在恶心我吗?”也不知怎想的?重活一世不修己身,竟学起她。她还能顶了她不成?

原只是一想,未料等她及笄,再见到吉欣然时,吉安难得地失了神。要说年头时的吉欣然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但现在

神色淡然,顾盼之间是把控得恰好的冰清。举止自然,似她从来就是这般。细细看过她的五官,一双杏眼依旧水灵,但其中没了怯怯,清澈无波得叫人一眼入迷。

鼻梁骨也挺了点点,唇粉粉的,应是涂了脂膏,瞧着甚是诱人。那双眉…描过之后,与她的几乎一模一样。吉安看着那人,只一个感觉,这才是书里的吉欣然。

也因此萌生了一个…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前生看书,书里对吉安这个人的定义就是个清冷高傲的大美人。她刻画不出吉安的具体形象,但现在却是再鲜明不过了。

书里的吉欣然,明明就吉安的一个影子。

一时间,吉安心中纷乱极了。她不知该可怜吉欣然,还是应先抚慰自己?

过去几年,吉欣然总恍恍惚惚,她一直以为其心境是受上辈子干扰,尚未沉淀好。以其对谭家那姑娘的仇恨,想来前生必是遭过狠虐。才重生回来,未彻底从噩梦中清醒,神神颠颠实属正常。

现在…吉安只想弄清一事,在书里吉欣然有意促成吉安与谭東那门亲事,是不是为了置她于死地?

一个影子,不甘愿只是一个影子。所以书里吉欣然要吉安死,如此影子才能顶了正身活着,得长久安宁。

那男主詹云和呢?爱的是吉欣然,还吉欣然身上吉安的影子?

小姑在盯着她,吉欣然的心在怦怦跳着。

察觉到气氛冷凝,樟雨嬷嬷笑着道:“人都说侄女似姑,真是一点不假。之前大小姐未张开,还看不出。现在长开了,竟越来越像。”

吉彦对此也甚是满意,他此次归来亦有喜事要与爹娘说,冲小妹笑了笑,便往正屋。他家欣然也有着落了,对方比不上楚陌,但也差不了多少。

望着那人,站在吉安身后的辛语,气得胸口起伏剧烈。这人怎般不知耻!像,像个屁。

“嬷嬷还是先带着欣然姐去厨房洗把脸,再出来说侄女像姑吧。”

“这丫头怎一点规矩都没?”樟雨嬷嬷打着哈哈。

有了缓和,吉安心绪渐渐平复,弯唇笑之:“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这话是对她说的,吉欣然身姿没了自然,僵硬地屈膝行礼:“小姑过奖了,欣然尚有颇多不足,还需努力学习。”

“还要努力学吗?”吉安似真似假地说道:“再学,恐怕就没有我活的余地了。”书里吉安那般聪明,未尝没有发现异端,只她太高傲了,且又对封建陈规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