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页)
真人也要烧没了,何况纸人?
纪墨听得默然,他已经明白了,王师傅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纸人,哪怕只是理论上的,因为自己也没见过李大爷做的那一对纸人能走会跑是怎样的,所以也不是很相信,但起码人家能够做出来,而不是如王师傅这样当做笑谈。
所以,系统选择的师父才是李大爷,而不是王师傅,或者其他什么师傅吗?
这样看来,也许自己当初降生在靠山村,也不是系统随便选择的,而是因为李大爷会在那里出现,所以他才在那里守株待兔。
说不定,李大爷这一支就是唯一握有扎纸人最高技巧的一支,其他的,都是如王师傅这样的,只能做一些普通的纸人。
看起来都是同个行当,但中式面点和西式蛋糕,差距还是很大的。
既然这样… …纪墨轻轻一叹,这最后的一点专业知识就不能指望王师傅了。
陪着王师傅坐了一会儿,他喝多了酒,被纪墨扶进去睡觉,纪墨把外头桌子收拾了,跟邻居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就发现王师傅也去了,这老头子,真是把自己的死亡时间捏得死准,昨天那顿酒莫不是回光返照?
看到他枕头底下压着的些许铜钱,纪墨轻叹,总还是从王师傅这里学了一点专业知识的,给他操持个丧事,也是应该。
寺里的大和尚这些年已经懒得动了,明明天天都是斋菜,却愈发显出几分痴肥来,慈眉善目地找了小和尚帮忙做法事,又赞纪墨:“你倒是个好心的,天生就有一段慈悲心肠。”
“总不能看着孤老无依,死不瞑目吧。”
纪墨轻叹,既然古人看重这个,自己又有能力,就当是做给良心看的,这一段忘年交,不敢说获益良多,却也没损失什么,不必在此处吝啬,也坏了名声。
他是这般想,觉得已经是再自私不过的想法了,回到家中,却又被纪三姐高声说了好几句,亏得左右邻居都远,便是如此,也有几个暗中编排这纪三姐是个刻薄的,不似她弟弟心善。
人啊,都愿意跟心善的交往,等王师傅风光葬了,纪墨的名声倒是因此又更好上一层,谁都希望能在落魄时碰到一个这样的友人。
等到纪墨的名声传出去,附近的孤老也愿意跟纪墨打个交道,可惜纪墨真不是什么怜贫惜弱的人,他专注于扎纸人上,想要靠数量弥补质量,又不能浪费材料成本,便只能不断扩展生意,在这上面,杨枭倒是真的有几分天赋,给他接着扎纸的活儿,自己也兼顾卖点儿小东西,来来回回的,新房子也建起来了,一应家具也齐全了。
不过两年间,他的新婚就热热闹闹地办起来了。
新媳妇是个泼辣能干的,过了新嫁娘的羞涩之后,里里外外都要插手,跟纪三姐就有些磕磕绊绊的磨合,纪墨是听不得抱怨的,明明多了屋子,反而像是更挤了一样。
总共就一个客厅,新嫁娘还看不惯他在客厅扎纸人,等到怀孕了就提出意见了,纪墨就把东西挪到了屋子里,正好杨枭的床也搬出去了,屋子里也有了些地方,挤了点儿,还能摆开。
再后来,又说被后头摆放的纸人吓了一跳什么的,闹了几天不舒服,纪墨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要鸠占鹊巢啊!
“也别提养老的事情,我还远不到那个岁数,把这院子隔开,你们那边儿,我这边儿,咱们以后少来往,免得多出许多口舌是非。”
纪墨冷下脸来,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他跟李大爷的屋子,凭什么就这么让了出去?若不是那点儿亲戚关系,他们又凭什么住在这里?
他虽不知新媳妇哪里来的底气,却也只把话跟杨枭说,他若是不听,村里乡里镇里,他的好名声总能有点儿用,不至于被他们夫妻两个赶出家门。
见他若此,一贯跟儿媳不对付的纪三姐都不敢吭声了,杨枭更是沉着脸,回头就去屋里,纪三姐叫了一声“不好”,跟着就跑进去,纪墨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个不好了?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