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那人究竟是谁(第2/4页)
谷王脸色苍白,惊惶道:“对策……本王能有什么对策?”
湖广襄阳府。
辽王怒发冲冠,拍案而起:“‘起兵谋反’?拿什么‘起’?老子手里要是还有当年辽东广宁卫的那些兵,早就踏破京城大门,把朱贺霖小儿给拽下龙椅了!还容他骑在我头上拉屎撒——”
“慎言!慎言啊王爷!”王府侍卫统领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那些话只是传闻,未必是真!”
辽王怒道:“真不真的重要吗,都已经成这样了!他爹当年迁老子的藩地、削老子的兵权,如今他一上位就要先来个下马威,还能给老子活路?行,他想逼反老子,老子就反给他看!”
陕西汉中府。
卫王敞着半边胳膊,穿一身大红喇嘛袍,端坐在香床上念经,只是一头油汪汪的长发披散着,很有六根不净之嫌。
来报信的卫王世子义愤填膺地说了半天,他依然毫无反应,老僧入定了似的。
“王爷正在冥想,世子先请回去歇着,这事回头再说啊,回头再说。”
心腹幕僚好容易把世子请走,卫王撩开了眼皮,轻哼一声:“这孩子,还是那么沉不住气。”
幕僚打圆场道:“也怪不得世子紧张,从京城里传出的风声来看,新帝这是怕自己来路不正,坐不稳龙椅,所以要先下手铲除威胁。王爷,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卫王念了句谁也听不懂的经,问道:“教主派来的使者呢?”
“就在东厢房,王爷不给个准话,他不敢走。”
“你去打发他走,让他给鹤先生传个话——既然拥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彼此就是朋友了。还请鹤先生拨冗,过府一叙。”
河南开封府。
宁王一边咳嗽,一边对贴身侍女说道:“给我更衣,我要亲自迎接。”
侍女苦劝:“今日风大,王爷您这病吹不得风。还是让下人们把那位公子请进来,就在内室叙话罢。”
“那不是什么普通公子,是我亲侄儿!”宁王说得急了,以丝帕捂嘴连咳不止,帕子上很快便有淡淡的血色渗出来。
侍女们不忍见他犯病了还要苦撑,便仗着主人性子柔和,合力将宁王按倒在罗汉榻上,把他鞋子也脱了。
宁王拗不过他的侍女们,只好斜倚着软垫,让王府长史亲自带人去门口,把从未见过面的侄儿迎进来。
苏小京进门时,一眼就看见榻上的宁王,穿了身素雅的月白色直裰,年岁不算大,十分温文尔雅,果然是想象中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气色不好,面颊过于苍白,使得右眼下沿一点沙粒大小的红痣也仿佛失了颜色。
他怔怔地望着宁王,眼眶潮湿起来,行大礼道:“朱贤拜见宁王殿下。殿下万安。”
“是大哥的遗腹子么,快过来……”宁王伸手招呼,咳嗽几声后,又改口道,“不,还是别靠近。我身患痨瘵,容易传染,你就站在原地,让我好好瞧瞧。”
他带着难掩的激动打量苏小京,一脸欣慰:“的确是我大哥的血脉!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苏小京带着满腹委屈,哽咽落泪:“叔父……”
宁王含泪道:“天可怜见,留信王府一根孤苗,使我大哥不至绝后……贤儿,从今往后,你不仅是我亲侄,亦是我亲儿,当不了信王世子,便来当宁王世子罢!”
苏小京朝他磕了个头以示受恩后,抹去眼泪说:“可侄儿此次来拜见叔父,并不是为了当世子。”
宁王一怔:“那是为何而来……”
苏小京大声道:“为了让叔父不再步父王后尘!”
宁王面色微变,低眉敛目:“后面的话,你不必再说了。”
苏小京追问:“叔父已经知晓了,是么?不知心中又作何感想?”
宁王闭了眼,乌黑睫羽压着眼下红痣,叹息道:“我已是风中残烛,又无子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万一变天,只拼尽全力,保住你这一脉便是了。”
苏小京心底有些感动,又有些失望与瞧不起,低头拱手:“那侄儿就全仰赖叔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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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黄金王庭。
时值五月底,草原上夏草正肥,茫茫苍翠接天,散落草间的牛羊便如那漫天云朵一般悠然移动。
再过半个月便是祭天大典了,瓦剌全族格外忙碌,都在为这一场大典做准备。
北漠诸部,大如鞑靼,小如往流、窝叶等十几个部族,如今都被圣汗阿勒坦收归麾下,首领也是他所指定。六月的大典,这些部落首领必定会带着大量贡品前来参礼。
其实有不少首领为表达重视与效忠之意,已经提前抵达王庭附近,搭了帐篷等待。
同时传闻也如草原上的风,在各个部族之间流动:圣汗这是要建国,才要在祭天大典上叩问天意,加冕为“天圣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