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奈入行
德城,阴雨连绵,一家顺心白事店,冷清孤寂,我瘫坐在店里的破旧电脑桌前,望着街道上穿梭的行人发呆。
如此悠闲的享受时光是因为我在养伤,很重的伤……
我叫双休,我姓双,估计是当时父母制造我的时候些许的疲惫?所以单名一个休字。
大舅是干白事生意的,就是赚死人钱,说实在的,我内心还是很抵触这个行业的,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别人问你现在做什么呢?难道我开口说,我做死人生意的?为了防止别人细问,我就给自己的工作安个名头,我是做社会服务类工作的。
哎!这就好听了很多吧,是不是还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估计问的人也是一脸懵逼,只能不懂装懂的点头。很多人是不能诚实对待说真心话的,因为他们会觉得你傻逼,你发表真实言论还觉得你装逼,最后觉得你自大,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所以我没必要掏心掏肺的说话,人有的时候,虚伪一点挺好。
大舅厚颜无耻的告诉我,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天生碎嘴子三八心,以后在这行当绝对能够大展风采,我这人听劝,主要原因是当时真饿着肚子,没饭辙,纯粹是无奈之举,大舅告诫我,即便我是大学生也不要蹲太高,免得到处飘,所以我就悄悄的进村,开枪的不要。
低调入行,不骄不躁。
他告诉我,别看店小,在同行中,顺心白事店这个名字可是响当当的。根据我对他以往的了解,大舅吹牛向来是不打草稿,他会根据性格、场合、对象等等因素而吹,无目的,单纯为了吹而吹。
由于我刚入行,大舅告诉我很多老祖宗的规矩,不懂不能犯忌,我负责看店,大舅呢也乐得清闲自在,开始几天还和我嘱咐几句行内规矩,看我只关心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就不愿意搭理我了,悠哉悠哉的去公园找老大娘们扯屁。
店里俩小卧室,一间厨房还带个极小的卫生间,二十几米的客厅摆放俩柜台,一个电脑桌办公外,还有吃饭,喝茶等一系列活动,都在这个电脑桌上做。
店里也没多少货压着,现在都是打个电话,工厂业务员直接送货,还负责卸货摆放,说白点,干的就是中间商赚差价的二手买卖。
我自己在店里待着无聊,就盯着门口来往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嗯,这个穿的黑蕾丝,哎呦?这个狠了,齐臀超短裙,步子倒是迈大一点啊,看的我刺挠儿的。
大舅回到店火急火燎的向我说:“徒弟,带上家伙事儿,出活。”
我无精打采的抬眼一看,大舅身后跟着位老大爷,六十几岁的模样,脸色暗沉没什么表情,头发略显凌乱,灰衬衫有些洗的发白。
他冲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我知道这是有“外活”了,大舅兼职阴阳先生,其实就是看白事的先生,有没有真才实学不知道,在这座小城里能看白事的都称为阴阳先生,这称呼毕竟显得高雅一些,大舅之前告诉过我,在外人面前必须称他为师傅,这叫造势。
在我看来就是装大瓣蒜,不就为了多坑点钱儿么。
大舅告诉我,只要出外活。语出必行,不该问的我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否则别说工资了,就连糊口饭都不给吃,在大舅连忽悠带吓唬的情况下,我怂了!
当然了,凭我这碎嘴子和三八的心是不可能不墨迹几句的,这活能挣多少钱啊?我干点什么啊?能分给我多少啊?当然了,在大舅这并无成效。
一个狠厉的眼神就把我摆平了,铁公鸡下蛋异想天开!
迅速穿上外衣,拿上提前准备好出外勤的包就把店铺门关了,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大舅说过,外活一般赚的相对来说多些,没啥成本,纯利润,不像店里,还需要本钱进货,最主要的是绝对亏不了我。大舅知道,我这样的财迷,唯有金钱可以打动我,刚才大舅的话我是不信的,肯定给不了我多少,和我这么说只是稳定军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心里想,给点就比不给强。
这是我第一次和大舅干“外活”,说实话,还真有点小紧张。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可怜,据老大爷说,去世的是老大爷的姑娘,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还不够,姑娘已经结婚生子,小孩子在外地上学,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本家姓陈,陈大爷带大舅和我刚进家门,我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这并不是正常家庭应该有的味道,类似臭鸡蛋其中还夹杂着隔夜饭菜的味道,我倒是可以承受,不至于恶心,只是有点排斥心里。
这是我第一次真实的直接面对白事,心里既紧张竟然还有点激动,陈大爷家住四楼,近百米的房子在这小城市里算得上华宅了,家里装修可以说是微奢,经济条件看起来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