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摸金校尉(3)
“戴处长,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陈天顶的嘴抽了一下,但依旧深藏不露。
“呵呵!我这个人没优点,就是特别喜欢刨根问底。既然有些事儿你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明白。”
看着这个继续装聋作哑的家伙,戴笠不慌不忙的翘起二郎腿,将那份原先推回去的名单,再次抽了出来。
这次,他在扫了几眼后,并没有再放回去。而是直接展开,一字一句的读出声来。
“陈天顶,南京汇通当铺老板。摸金校尉第四十一代传人。生父为陈继业,早年从事皮革生意,不幸亏本。为躲避追债,逃回家乡,在家乡的这三年,得遇一位金盆洗手的老摸金,拜师学艺。出山后,集结了一批亲戚朋友,亡命之徒,开始在西安一带盗墓,收获颇丰,但贪心不足,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天方雪莲,终死于长白山的仙人洞中。”
“陈天顶幼年时,就已精通分金点穴之法,带着其父亲的死党,四处奔波闯荡,挖掘大小墓葬无数起,并协助逆贼孙殿英开掘清东陵,将慈禧地宫里的珍宝洗劫一空。孙殿英失势后,化名逃离。在南京发家创业,渐成为数十家古董店,当铺,盗墓集团的幕后掌柜。绰号‘摸金陈’。”
“好了,到此为止。”戴笠十指交叉,笑吟吟的看着陈天顶,但是那笑,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老板,不得不说,你的心机很深,甚至比之某些老政客,都不遑多让。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秘密。只要你做了,就终有被人知道的那一天。更何况,你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私家侦探,而是国民政府最大的情报机构:军统!”戴笠说道。
“戴处长,我想,这只是个误会……”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陈天顶的脸颊流了下来,他只得强挤出一张笑脸,垂死挣扎。
“只是个误会?”戴笠蹙了蹙眉毛,脸上青气翻腾,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对,对。只是个误会而已。要不先让我回去打理打理铺子?回头,我找伙计,挑几件稀奇的古玩,给您送过来。”陈天顶说道。
“多好玩?”戴笠冷嘲热讽。
“有仿和氏壁,有青铜玉人……”没察觉到戴笠的变化,陈天顶只是一人掰着手指,自顾自的说着,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只是陈天顶还没说出几个词儿,戴笠就将手中的名单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都已经打开天窗,跟你说亮话了。你还要和我掩耳盗铃到什么时候?”
戴笠铁青着脸:“我有时间跟你耗,但这个国家没有,日本人更没有!”
“杨开和华教授算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所以我可以慢慢跟他们谈,说到他们心服口服。可你算什么?通缉犯?孙殿英的走狗?实话告诉你,你犯的事儿,往小了说,那叫窃案。往大了说,那就叫国贼!拉到军统里,枪毙十次都不够!我能和你说这么久,给你一次机会,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别揣着明白当糊涂,给脸不要脸!”
纸团‘哗啦’一下从陈天顶的脸上滚了下来。
此刻他的脸,只能用面如死灰这四个字来形容。
“最后问你一句,说不说实话?”戴笠逼视道。
“能给我一点时间吗?”陈天顶闭上了眼。
“多久?”
“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整个会议厅都是静悄悄的,静的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陈天顶就这样仰着头,闭着眼,一动不动。
要不是看见他的胸口还在一起一伏的做着呼吸动作,大家还真以为他是个死人。
五分钟后,陈天顶缓缓地睁开了眼,那扭曲的面容,代表着他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心里挣扎。
终于,他叹出一口气,扯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项链,放在了桌子上:“是的,我是摸金校尉,嫡传摸金校尉!”
所谓的摸金校尉,在中国古代是真实存在的。
史书记载,摸金校尉起源于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当时魏军的领袖曹操为了弥补军饷的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用。
据说,摸金校尉深信祖师爷定下的‘鸡鸣不摸金’的规矩。在干活时,每个人都必须佩戴用穿山甲前爪做成的护身符辟邪。凡是掘开大墓,还要在墓室里点上一只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方能开棺摸金。
死者最值钱的东西,往往都在身上带着。一些王侯以上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还有护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连肛门里都塞着宝石。
这时候动手,不能损坏死者的遗骸。应轻手轻脚的从头顶摸至脚底,最后还要给死者留下一两样宝物。在此之间,如果东南角的蜡烛熄灭了,就必须把拿到手的财物原样放回,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头,按原路退回去。因为传说有些墓里是有鬼的,至于这些鬼为什么不入轮回,千百年中一直留在墓穴内,那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是他们舍不得生前的荣华富贵,死后还天天盯着自己的财宝,碰上这样舍命不舍财的主儿,也就别硬抢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