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恢复(第2/3页)

姜莺脑子还蒙蒙的,眼花缭乱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小鸠喂她喝了温水,姜莺才渐渐回神。

方才似乎听小鸠说自己落水,姜莺茫然,嗓子干涩道:“我我落水,不是两年前的事吗?”她目光澄澈,望着一脸呆滞的婢女,“怎么?我又落水了?”

小鸠不敢置信,怔愣好一会才结巴道:“二二姑娘,你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小鸠:“就两年前的事,不,是过去所有的事。”

看见婢女神色不对,姜莺这才沉下心思去想。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总会追着个人叫夫君,不仅如此,还没羞没臊地索吻

零碎的记忆渐渐被拼合,姜莺头脑发涨,她捂着脑袋蜷缩在锦被中,无助的模样。

小鸠把门窗又关紧了些,坐在床边小心问:“二姑娘,都想起些什么?”

好像灵魂归位一般,听到那声二姑娘姜莺心间泛起酸涩。熟悉的头痛感袭来,但这次无论如何,姜莺也无法停止思考。脑中好像纠缠着一团乱线,但姜莺这次没有放弃,她极其耐心极富毅力地斗争,终于寻到一点点头绪。

顺着那点头绪往下,一段段回忆接踵而至,她双手抱头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

小鸠吓坏了,“二姑娘,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她抱住姜莺,“没事了没事了,想不起来也不打紧。”

一场持久的拉锯战之后,仿佛在一片黑暗中行走许久,她怔怔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终于看见光亮。

天启四十一年的夏天,她在雨天外出遇到一个冷漠的少年。他没有伞,姜莺也没有。两人躲在屋檐下,姜莺偷偷地瞧他,问:“你要吃糖吗?”

转眼场景变换,一个浑身贵气的中年男子高兴地搂着她,“我姜怀远的女儿谁会不喜欢,往后只有莺莺挑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你来和爹爹说,用金子埋了他!”

“莺莺乖一点,别闹!”

“二妹妹,哥哥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你和你娘一样,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我永远不会叫你妹妹。”

临安平昌街,堆金积玉的姜府,她用心装饰的沉水院,还有那里面的人

姜莺倏然睁眼,已是泪流满面。她是姜府的二姑娘,以前的临安首富之女。

*

幽州冬日常常下雪,鲜少有见太阳的时候。这天清晨又是风雪簌簌,天也阴沉的好像铺上一层灰色幕布。

追踪一整晚,还要比柳成州等人先一步回客栈,这一趟冒着风雪前进吃了不少苦头。王舒珩回来时客栈还在沉睡,他脱下氅衣,让护卫回房歇息,在楼下火墙把身子烤热了,确定不会将寒气带回屋子这才上楼。

昨晚他一路追踪收获颇丰,至少确定了两件事。

其一,幽州商会由太守组建,明面上是杨孺在管,实则幽王也暗中抢夺。杨孺背后是杨家,而幽王是皇家血脉,两拨人大动干戈,已经闹到兵刃相见的地步。

其二,姜怀远就在幽州。昨夜听那伙贼人对话,三句不离什么临安活财神,王舒珩就知道,这趟没有白跑。

一夜无眠,此时身心俱疲。他上楼,轻轻推门而入。

房中静谧如常,光线昏暗王舒珩踱到床边,伸手试了试姜莺脑门上的温度,已经退烧了。他松了口气,为少女掖掖被子,转身回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许是他的动作吵醒了对方,忽听床榻上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王舒珩扭头,发现姜莺坐在床榻上怔怔地望着他。

“醒了?”王舒珩走近,端着一杯水问,“可要喝水?”

好像没有听见般,姜莺一言不发,王舒珩好笑:“怎的?烧傻了?”

像往常一样,王舒珩伸手去刮姜莺的鼻尖,哪知被她飞快地躲开了。少女再开口时,语气有几分疏离,“不喝。”

王舒珩没搞懂她为什么生气,但姜莺本就爱使小性子,以往吵她睡觉也撒过起床气。思及此,王舒珩便没有多想,脱下外衫要躺到床上。

他刚刚躺下,姜莺就跳下床。

王舒珩好奇,“这么早,不再睡会?”

姜莺低头,掩住一脸的慌乱,墨发低垂在两侧,她说:“昨晚睡饱了,去找东西吃。”

也对,她睡了一天一夜。想到这些王舒珩没有计较,嘱咐她不要乱跑,很快阖上眼沉沉睡去。

姜莺之所以跑,是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王舒珩。堂堂沅阳王殿下,竟然被她拉着叫了这么久的夫君。沅阳王为什么要说他是自己的夫君,为什么不拒绝每次亲近一连串的问题笼罩在姜莺头脑上空,把一个刚刚恢复记忆的人折磨得脑仁疼。

从房间出来她就去找小鸠,主仆二人蹲在客栈一角,面对茫茫雪原都一脸生无可恋。

寒风呼呼地吹着,这块墙角能避雨雪却避不了冷风。脑子被风吹的清醒了些,姜莺摸摸红通通的鼻尖,“小鸠,当时你怎么就不拦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