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屈肢葬(1)(第2/3页)
我暗自打量起这个考古队的余师傅,他出手狠辣,眼神中处处透着煞气,直觉告诉我,他绝不只是一名武术运动员那么简单。
先前赶来救场的中年人听说我是李教授带来的人,态度立刻恭谨了许多,他一边安抚余师傅,一边向我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委屈了贵宾。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大家警惕性都高,希望你能理解。鄙姓章,免贵立早章,是考古队的副队长。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你叫我小胡就行。”我揉揉了被扭得发痛的手臂,反问道:“这下边的盗洞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也没人管?”
章副队长一听”盗洞”两个字,脸色立马不对了。他回头对围观的考古队员说:“你们先回去,吃完晚饭还要开政治思想报告会,大家准备好笔记,回头要检查评分。”他将愣在一旁的小钱也一同打发了,然后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问我说,“关于盗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琢磨着他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就拐着弯回答说:“基本情况都已经掌握了。”不料那个余师傅冷笑了一声,对章副队长说:“这个小兔崽子精得很。你放心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说果然别有隐情,立刻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停止挖掘工作。章副队长呵呵一笑,忙说这两天考古队在搞思想整顿,明后天就复工了。我明知道他这套官方说辞靠不住,却也无从反驳,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准备去找Shirley杨他们商量此事。我刚爬出梯形坑,就被余师傅追了上来。我没好气道:“怎么,还想抓我?”
老头什么也没说,右手一抬,朝我甩出一件东西。我顺势接住一看,肏!居然是一枚摸金符,我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果然是空荡荡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取走的,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还在想着如何辩解此事,余师傅又一声冷笑:“别装了。我以前也是土夫子,摸金符怎会不认识。”我沉默不语,心里闹不明白他这是要拿我还是要约我喝茶。
“你先看看自己的袖口,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急忙低头去看自己撸起的衣袖,这才发现袖口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染成了暗红色。我低头去闻,顿时被呛了一鼻子酸臭味。这种味道对我来说太熟悉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这是尸血!洞里有东西?”我褪下外衣,不解地问,“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还要……”
余师傅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等见了姜队长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余师傅说完就转过身朝姜队长的帐篷走。我来不及向Shirley杨等人报信,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被刑讯逼供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好。不过事实证明我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人家余师傅压根儿没有半点儿揭穿我的意思,他信手敲了敲姜队长挂在门口的大锣,然后就带着我径直走进了帐篷。
这个行军帐篷里边的摆设比我想象中的简单许多,除了行军床以外就只有一张长方形的办公桌,桌上散乱一团,多是各种化学药剂和外行人看不懂的数据表。我一进帐篷就被两道火辣辣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李教授坐在角落里,见我进门也不打招呼,依旧板着一张全国粮票的脸。
“姜子,给我倒口水。”余师傅将桌上的文件一扫,自说自话地蹭上了桌。
“师傅,你咋来了?刚才外头怪热闹啊!又是你惹的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搪瓷缸子。
余师傅接过搪瓷缸,仰头一灌,然后指着我说:“这小子有点儿本事,一会儿跟咱们走。队上的事你都交代过了?”
“有啥好说的,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位同志哪个单位的啊?”姜队长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见我一直不说话,又转头去问李教授,“你们博物馆的?”
李教授僵硬地点了点头,开口说:“别人硬塞的。你们要用就拿去,我没意见。”
我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心里不停地琢磨着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_姜队长从行军床底下抽出一个鼓鼓的背包,拍了拍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愁三缺一。来来来,东西拎上,咱们一入夜就走。”
我接过背包,拎在手里晃了晃,立刻传来铁器碰撞的声响,分量比我想象中重了许多。我单手拉开包上的拉链,一节头尖身圆的铁铲头赫然出现在眼前,又伸手进去翻了翻,发现包里装满了一节一节带着螺旋纹的钢管,明显是改良过的便携式探铲。我合上背包,将染了尸血的上衣抖搂出来,问道:“墓室上方有三处明显的盗洞,里头全是血。诸位谁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