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浴室杀人案,迁府回南京(第5/6页)

沈放闻话礼帽一笑:“我脑子不好,里面有弹片,还是住外面比较好,回家怕自己血管爆了。”

这样的话,他说的一本正经。对付他这个冷冰冰的大哥,他的招数向来都只有谦恭礼貌,保持距离。

“让你回家,不是让你再去打仗,别说那么邪乎。”

沈林话说到一半,还未落音,沈放打断他:“我有家么?我怎么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我可还是你大哥!”沈林忽然严肃起来。

“大哥?亲自审讯我的沈大处长?”

沈放摇摇头:“我这大哥可比别人想象的狠。”

“这么说你是不认家里人了?”

沈放目光瞪着沈林,他们差不多一般个头,此刻四目相对,沈放一字一字咬得很重:“我说过沈枫已经不存在了,我叫沈放。”

曾经的那些事情叫沈放愤然理解出走,竟连自己的名字都给改了,他到底有多么受伤,沈林能够想到。

“好多事情都会变,但家还是那个家,爹也还是那个爹,很多事情你是要认的。”

沈林提到了沈柏年,沈放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不用劝我,该认谁不该认谁我清楚。”

他说完话继续往前走着,沈林一急,脱口而出:“那你应该记得你的婚约,当年你可是和姚家小姐姚碧君是有过婚约的。”

姚家小姐,那不过是沈柏年强加给他的一个女人罢了,有婚约又能怎么样。

沈放回头,长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沈林再说下去,他难保自己不会动手。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我怎么走的,你没忘了吧。”

沈林即刻认怂:“好,这事儿先不提了。”,他忽然转口:“你在文秀路租下的公寓怎么样?也不说让我过去坐坐。”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租的公寓?

沈放苦笑:“我以为能轻松点,结果你还在查我。”

沈林见越说越不对劲,干脆直接说正题:“不管你有多少情绪,父亲今晚办了个家宴,为的就是给你庆功。你在汪伪政权潜伏的经历,父亲觉得很自豪,他把以前的朋友都请来了。”

“是么?动静够大的。”沈放语气里尽是嘲讽。

“你该回去看看,要不父亲会很没面子的。”

很没面子?当初沈柏年发现自己在汪伪政府任职是偶,可是登报纸断绝父子关系,他做的事儿可是比沈放更绝的。

他的这个父亲和他的大哥一样,是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

沈林看着沈放,迟疑片刻,问:“你还在记恨父亲?”

这话说的可真好,言外之意是,他不恨吗?

也对,这些年来,他可是跟那个人异常亲密呢,不然他怎么会坐到如今的位置上。

沈放积压了很多年的怨恨忽然爆发:“我是记恨他,不过不是恨他对我怎样,而是恨他过去那么对咱妈!他对妈做了什么!过去的一切你记得应该比我清楚!”

沈林知道,他说的一切沈林都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到底是自己的父亲。

沈林叹了口气,回他:“好吧,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觉得自己应该叫什么,就算不想见父亲,也该来看看这个家,那是让你长大的那个家。”

说完话,他干净利落转身走了。在门口他上了车,坐在车内看着后视镜里的沈放,正朝另外一辆车走去……

他缓缓闭上眼睛,曾经的那些画面忽然间涌现出来。

沈柏年一副凶神恶煞,正拿起拐杖抽打年少的沈放和他,他们的母亲无助的用身子挡着,而面前发狂起来的沈柏年就像一个巨大的魔鬼,全然不顾。

沈放看着沈林离开了,然后也缓缓发动了车子,直奔着某个地方去了,最后把车停在了一个报馆的门口。

他观察了下四周,随后看了看报馆的招牌,接着下了车走了进去。

里头有一个编辑看到沈放,忙打招呼:“沈长官您来了。”

沈放脸色不大好看,只问:“我登的消息怎么样?”

那编辑顺手拿过来一份报纸,对着他指着上面的广告:“广告登了两期了,但是还没有人前来联系。”

“继续登,一直找到为止。”

那编辑有些为难:“还登?沈长官,苏绣双面绣真的不好找。”

沈放从怀里掏出两枚大洋来塞进那编辑手里:“没关系,我有个刺绣是家传的要修补一下,能找到人,我愿意付二十个大洋的酬金。”

编辑收了钱自然高兴,这会儿倒是为沈放考虑起来:“可现在这样的手艺人很难找了,您这广告刊登的版面也不太明显,这样不是白花钱么?”

沈放一笑:“没关系,白挣我的广告费你不乐意么?”

他说完话低头一瞧,那广告栏里寻找修补苏绣双面绣的匠人的消息安然印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