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伶(第5/12页)
我把脸对向邓瞳,手指把眼睑上下分开,“看看我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样子。”
邓瞳说:“刚才看见你的眼睛突然有两个眼珠子,现在又只有一个了。”
“怎么可能,”奇怪的说,“我前段时间天天都能看到。。。。。。。”
邓瞳神情古怪,咕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我现在就是想着双瞳出来了,啥都能看见,就好对付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于是我仰起头,去调整后视镜,看看眼睛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的手放在后视镜上一动不动,跟粘在上面一样。邓瞳看见我全身上下都呆住,伸手拍的肩膀,“徐大哥,你怎么啦。”
我尽量把语气说的平静,“看后视镜。”
我在调整后视镜的时候,就看见了,轿车的后排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刚才看见的农妇,农妇刚才明明是一脸的锅灰,还涂了一些红褐色的东西在脸上。而现在端坐在轿车后排的那个人,穿一身青灰色的戏袍,头上还有一顶帽子,脸色也不是黑色和红色,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化戏妆,铁青着脸,目光直直的看着我和邓瞳的后背。
我的背心一阵阵发麻,只能盯着后视镜看。
我问邓瞳:“你看见没?”
邓瞳看了后视镜,我见他脸色大变,知道他能看见。
我和邓瞳同时回头,那个中年男人仍然木然的坐在后座上。
“别怕,别怕,你是过阴人。”心里对自己说,“什么阵仗没见过,怕这个干嘛,别在这个小子面前丢分。”
我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我自己是什么能耐,我心里清楚。但是阴伶的厉害,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当年的楚大,给我心里造成了巨大的阴影。虽然我当年制住了楚大,但是我不止一次的期望,永远不要再遇到阴伶了。
“怎么没有人啦!为什么!”邓瞳这小子沉不住气了,大声喊。
他不喊倒还罢了,一喊,就把我面前的这个阴伶给惊动了,阴伶开始高亢的唱起戏词起来:
“儿的父修正道跨鹤西走”
妈的这句唱的不是陕西的秦腔了,听声音应该是京剧,和刚才披床单的那个疯子唱不是一种剧目。阴伶继续唱:
“为娘我被阎君就地府来收
娘说道阴曹府报应无有”
邓瞳继续大喊:“徐大哥,你唱京剧干嘛,你别吓唬我啊。”
我对着邓瞳骂:“不是我唱的,你眼睛瞎了啊,看不见是这个阴伶唱的啊?”
阴伶继续唱:
“又谁知我到了阴曹,
我早晚间。。。。。。。”
邓瞳惶急的喊:“什么阴伶,什么阴伶?”
我拉了一下我身边的车门的把手,可是被锁上了,连忙对着邓瞳说:“快开门。”
邓瞳慌忙解车门的锁,可是我仍然打不开。邓瞳也和我一样,拼了命的拉车门的把手,也是无济于事。
阴伶唱:
“我受的是蓬头垢面披枷戴锁、口含着银灯、
等何日我才得出头?”
邓瞳对我喊:“就是你在唱戏,你别唱了。”
我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给邓瞳看。车载的音响突然响了,
“儿求佛尊将娘搭救,
也不枉为娘我就盼儿在心头。”
阴伶从后座上飘了起来,背心贴着轿车的顶板,头部就在邓瞳的顶上。但是邓瞳看不到。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情,一把将后视镜给掰扯下来,递给邓瞳,“用镜子看!”
邓瞳拿着镜子,用镜子反射观察轿车内部,两只手抖得厉害,原来这个傻逼,眼睛看不见,但是用镜子能看见,他还真的是有点本事。
阴伶探出手,把邓瞳手上的后视镜给捏住,镜子表面瞬间变成了黑色,但是留下了几个枯瘦细长的指头印迹。邓瞳吓的把后视镜个扔掉。
轿车在没人驾驶的情况下,开始自己滑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我和邓瞳急了,两个人同时用脚去提车门,车门踢不开,我们就踢车窗玻璃。
我偷眼看向车头前方,发现轿车正在向着那个披着床单的农妇身上撞过去。我连忙弯下腰,用手去按刹车。
“那个是油门!”邓瞳发狂的喊。
可是他也慌了,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我也喊:“你不是说是油门吗?”
我这才发现,邓瞳两只脚都在踩,同时踩着我的手和刹车,可是轿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砰地一声,轿车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