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定罪(第2/13页)

他目光炯炯,看着马主任,马主任盯着周巡,正要开口时,手机响了,他拿出电话,看了上面的名字,皱起接了起来:“喂?老白?”?

一场风暴消弭于无形,周巡回到办公室,心知肚明地拍了拍赵馨诚的肩。

赵馨诚赶紧摆摆手:“我也没做什么,就给白局打了个电话…关队,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仰仗你啦。”

关宏峰看着两人,道:“刚才我已经布置了,让大家先寻找关于被害人吕四平的社会背景以及身份信息。关于社会关系…他因为敲诈勒索被西城分局行政拘留的时候,有一个共犯,叫高亮。从笔录里看,似乎是他的发小。”

周舒桐在一旁用笔记本电脑查询,很快得出了结果:“高亮,去年因为寻衅滋事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目前在津港三监服刑。”

周巡一摆手:“那得,咱俩探个监呗。”

关宏峰合上案卷,站起身,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关宏峰盯着手表皱眉,在会议室另一侧,韩彬注意到关宏峰的动作,他也站起身:“带上我吧。”

关宏峰看向韩彬,不明何意地愣了一下。

傍晚,津港三监谈话室。桌子后面坐着个四十来岁、微微有点谢顶的中年男人,他急不可耐地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根烟。

“四平跟我是发小儿,这小子屁股哪边长了痣我都知道,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关宏峰道:“说说你们当初因为敲诈勒索被拘留的事吧。”

高亮又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对着上根烟的烟屁把这根烟点着,边抽边用手捋了捋脑袋上稀疏的几根头发:“嗨…哥俩当初就是冒充联防,专门抓点儿搞破鞋、打野炮的。”

关宏峰和周巡对视:“你们…做过几起?”

高亮摆摆手:“别提了,一次都没成,还被举报了。当时我俩也不懂…08年那会儿已经开始取消联防编制了。”

关宏峰往前探了探身子:“真的一次都没有得手过?”

高亮叼着烟,琢磨了会儿,道:“我是没得手过,不过四平说…他成过一次。有个家伙正跟老同学在车里打快炮,被四平逮了个正着。他可能怕丢工作或者让老婆知道,不但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四平,连手表都撸下来了。那男的好像还是个什么老师的…四平后来还跟他要了几回钱。”

听到这里,关宏峰和周巡都是一怔。

周巡赶紧问:“那个人开的什么车?”

高亮露出努力回想的神情:“这…他好像还真跟我说过,富康还是…”

周巡紧接上话:“帕萨特?捷达?凯美瑞?”

高亮手一拍桌子:“对对对,捷达,捷达!”

从监狱出来,周巡的越野车飞驰在京津唐高速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周巡边开车边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被吕四平冒充联防在车里捉奸的那个男人。不过…这小子被捉奸,又被吕四平讹了钱,回手杀了吕四平可以看作是报复,为什么后来又要继续杀在车内幽会的男女呢?”

关宏峰在副驾上,死死盯着窗外的路灯,表情和身体姿态都不太自然。

后座上的韩彬瞟了眼状态有些不正常的关宏峰,忽然道:“周队,能麻烦您开下灯吗?我想再看看案卷。”

关宏峰一惊,周巡倒是不疑有他,顺手打开了车顶灯。关宏峰似乎微微松了口气,但是不敢回头看韩彬。

韩彬在后座边翻看案卷,边漫不经心地说:“如果像高亮所说,凶手从事司法类工作——当然这和凶手目前掌握的反侦察技巧也十分契合——那么,他在被抓奸的情况下,肯定体验到了被权势威压的屈辱感。杀了吕四平,只是种单纯的报复,但这不能完全抹去他屈辱的记忆。所以他在其后几年间寻找车震男女下手,很可能是种情境倒置式的还原体验。”

周巡听得呆了:“啥还原?啥?”

关宏峰在旁补充:“说白了,他一遍又一遍杀害在车中偷情的男女,是试图一次次抹掉当初那个屈辱的自我。”

周巡听完咋舌:“变态就是变态啊,想法还真是匪夷所思。”

当周巡说到“匪夷所思”的时候,关宏峰一愣,微微侧头瞄后座上的韩彬。

这时,车已经到了高速路津港路段的出口。

韩彬:“哟,这都七点多了…咱们回队里之前,先在外面吃个饭吧?”

周巡:“行啊,去哪吃?”

韩彬不动声色地看着关宏峰:“长丰这边我不熟,关队有什么推荐吗?”

10分钟后。

周巡有点郁闷,点起烟看着墙上“成都小吃”的招牌:“兜了大半天就领我们吃这个啊?”

韩彬不以为意地研究着简陋的塑料菜单,嘴角带笑,道:“其实这里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