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6/8页)
盲目的高兴,不知道为了什么高兴。后来成才一句话就给挑明了,跟别人一样。我们从下榕树那山沟里出来时唯一的理想。
尖厉的哨声骤然响起。齐桓的声音居然在这里也能听得到——紧急集合!
许三多、成才和吴哲三个用一种发狂的速度冲进屋里收拾行李,将所有的东西打成背包。
齐桓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冰冷充满厌恶:quot;毛病!以为脱胎换骨打造金身了?菜就是菜!不在屋等着出去瞎跑?你当在你家呢?队长哄你们两句玩的,就真当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赶紧收拾!quot;
等到吴哲一手拎包,一手抓着几本书冲出来时,九个人已经全部站在自己的屋门口,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齐桓冷着脸在发号施令,扫了吴哲一眼:quot;拖拉磨蹭。quot;
吴哲:quot;报告,该提前通知!quot;
齐桓:quot;我还跑两趟?多大事?换个房而已嘛,搬到对面就是,还通知?立正!稍息!以连虎为基准,成纵列队形向右转!……松一天连路都不会走了,亏得了还叫老兵?quot;
其实那队形也没怎么的,他习惯地训,大家习惯地听,队列向楼梯口走去。
听说对面条件特好,可我想九个人没一个人想去,我们宁可住在这栋接近年久失修的破楼,我们不是他们,他们也不是我们。
这一小队人横穿了马路,因手上捧的行李多少像队难民,这引起了几个路兵驻足观望。吴哲和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大小都是个军官,被人当猴耍让他们很没面子。
一队跑步过来的老A被他们拦住了。齐桓笑了,他的笑容是只对受训者之外的人而发的:quot;好看吧?咱们大队很久没见过菜鸟了是不是?走慢点,让人好好看看。quot;
那些老A中发出清晰的笑声,一队人灰头土脸地进了宿舍。
走廊上的老A讪笑着、议论着,看着每个房门口都站着的那个刚通过测试的新人,他们的谈笑对象是新来的,但绝不和新人交流。
一条走廊上立刻站出了两个世界。
成才对面那兵的目光如看空气般穿过他的身体,成才深受伤害地将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
吴哲肩上那少校衔显然是让他的同寝不太服气,于是那名中尉踱过来跟他比了比个,吴哲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所有的人将包捧在手上,用这个姿势来接受老兵们嘻嘻哈哈的检阅。
齐桓从队首走到队尾,他明显是在延长这份难受的时间。
随着齐桓向后转的口令新人们用屁股对着老兵,笨拙地面对着那扇房门,迎接着背后的笑声。然后所有的新人都用这个姿势进了房间,在整层楼齐爆出来的哄笑声中,他们明白了这是一个并不友善的玩笑。
齐桓对他的老A哥们挤了挤眼睛。
许三多捧着自己的行李,队列步姿走进了屋里,他关上了门,也把那阵笑声关在屋外。
他和齐桓共一屋,他看着这间屋,居住条件优良,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娱乐学习设备,窗明几净,远胜过高城高连长的连长寝室。
他一直走到桌边,确定齐桓不会再发口令了才站住。
许三多呆呆地看着这间屋,他几乎不知道把自己放哪。桌上和墙上贴满了各种武器的三面识别图,看上去如齐桓一样,冰冷得没有半点人味。
已经是夜色渐下,齐桓才回来。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的许三多忙站起来,半立正的姿势。
齐桓看了许三多一眼:quot;床褥怎么还不铺上,要我去请钟点工吗?quot;
齐桓说完就开始在屋里忙活,一会儿翻书一会儿找水,许三多铺着被时也时时保持一个半立正的姿势行注目礼,无比的难受。
齐桓踢了踢水瓶,脸上有些不忿。许三多忙拿起水瓶要出去打水。
quot;得了,以后记着点就行,quot;说着他把水瓶里所剩不多的一点水倒掉了底,quot;该干吗干吗。quot;
说是这么说,可在这么一个人面前你能干什么,许三多只好看着窗外发呆。
齐桓头也不抬:quot;你那嘴除了嗯和是都不出别的声吗?quot;
许三多:quot;出声。quot;
齐桓:quot;说点啥,说个笑话。quot;他找本书往床上一躺。
许三多干戳着:quot;从前有个人头痛,他去找医生,医生问他哪痛,他说头痛,医生拿把锥子……quot;
齐桓叹了口气说:quot;你人还老实,服帖点,就还能待下去。主要是在我跟前机灵点,别那么木木呆呆的。quot;
许三多:quot;明天干什么?quot;
齐桓:quot;拯救地球!干得来吗?训练啦!quot;
训练场上正在练习徒手攀缘,新人和老人绝对的不默契,甚至连队都分出了明显的两块。老兵笑闹,新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