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是男人
“我说大娘啊,这院子里就没男人吗?您问的怎么全是女人呀?我就没个父兄啥的?”一看老妇人脸上的表情,洪涛就知道自己和蔡二娘她们没干啥好事儿,不能再让她这么问下去了,很容易跑偏。
“内院皆是女眷,大郎寡居的娘娘也在此,不可造次!”老妇人脸一沉,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苏黄两位郎君大郎记得否?前日里正是与他二人宴客吃酒才坠马受伤。”见到洪涛没什么反应,老妇人撇着嘴说出了两个男人姓氏,看样子她也不喜欢这两位。
“……实话和您讲吧,现在我就见过您口中的公主、一个穿绿裙子的小娘子,还有您,别人谁都想不起来了。”洪涛再次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现状。
“当真想不起了!?”老妇人又向前凑了半步,脸上的红润更盛。
“当真!”洪涛此时很想执行家法把这个老女人揍一顿,怎么这么啰嗦啊。
“佛祖保佑……我家公主终于熬出来了!大郎终于回心转意啦!老身要采买供奉,和公主一起去相国寺上香。定是佛祖听到了我家公主的祈祷,念其虔诚才降下福祉……”
这回老妇人没再报人名,但也没搭理洪涛,而是冲着东边不住作揖,脸上全是欣慰,还有两滴老泪滑出了眼角。
“我就那么遭人恨?踢坏了脑袋算是佛祖显灵!”洪涛真忍不住了,迈步就往回廊另一头走。看来从这个老妇人嘴里是问不出啥有用的东西,还是去找找别人吧。
但也别说毫无进展,至少现在知道自己位于哪座城市中了。老妇人说要去相国寺上香,别问啊,这是北宋的东京汴梁开封府!
俗话不是说了嘛,知道的越多、探求欲越大。当得知自己处于东京汴梁之后,洪涛原本还挺淡定的心又有点颤动了。
北宋首都啊,早晚是要被北方民族攻陷的。假如现在是徽宗一朝,那自己就得赶紧想办法往南边跑。真要赶上一个兵荒马乱的时期,一刀下去,重生八次也是白搭。
“大郎、大郎,等等老身,容老身多说几句……”洪涛这么一走老妇人立马就不作揖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来,看到喊不住干脆上手吧。
“……我问您答,再啰嗦我就走!”其实洪涛根本不想停下,怎奈老妇人力量太大,或者说自己这幅新皮囊太怂,挣了两下愣是没挣脱,只好一屁股坐在围廊上假装回心转意。
“使得、使得……老身必无胡言!”此刻老妇人对洪涛的态度至少有了九十度变化,态度也恭敬了许多,脸上还堆满了笑容。
看的出来,她是真高兴。可她越是高兴洪涛就越想揍她一顿,如果要是佣人一类的,那就得开除,不能留!
可惜当洪涛知道她是谁了之后,不光没解雇开除,还得尊称一声王嬷嬷。这位老妇人来头挺大,她是公主的奶妈。别说自己一个小驸马都尉开除不了她,就算皇后在私人场合见了,也得尊称一声大娘。
而且现在洪涛也没脸去开除这位奶妈了,人家听到自己失忆之后的反应,很符合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不光没过份,还太仁厚了。
换位思考一下,洪涛觉得自己要是跟着公主嫁给这么一位驸马,真忍不了这么多年,早就在饭菜里下耗子药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被洪涛占据了身体的这位驸马叫王诜,字晋卿,祖上是大宋的开国将领王全斌,官拜节度使,也不算小了,军区司令啊。
到了王诜父亲王凯这一辈儿稍微怂了点,只弄了个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的职务。但他很明智,一看大宋朝文官吃香,坚决没让儿子继承父业,弃武从文了。
王诜也不怂,不光写得一手好字,画工更是厉害,算是这个时期小有名气的画家。还和苏轼、米芾、李公麟、黄庭坚、秦观等一众文人雅士交往甚密。
前日他就是和几位朋友去给苏轼送行,结果喝多了,回来的路上一头栽下马,也是赶寸了,不光被摔了一下,还被马蹄子踢到了脑门上,当场就昏迷不醒。
这么看上去,王诜好像还不错,事业有成,结交的也都是名人雅士,怎么在家里会人嫌狗不待见呢?难道说是公主加上她的丫鬟、奶妈都是刁蛮之人?
还真不是,王诜的才华没的说,也不是满街招摇生事的衙内,就是有点文人雅士的风流不羁。其实这也不是啥大毛病,在古代要是不风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化人。
但是吧,这位有点风流过头了,而且对结发妻子非常不好。也不是打骂那种不好,估计他也不敢。用现代话讲应该是缺乏沟通,不理不睬,有点冷暴力的意思。
更过分的是他还弄了八个小妾养在家里,喝多了之后经常当着公主的面儿乱搞。要不是公主极力相护,不让家丑传到皇帝耳中去,估计他这位驸马都尉早就被皇帝一脚踢到崖州喝海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