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在乎帝心(第2/3页)

二月初二,这一天,大理寺开庭。

新改革的大理寺,审判庭有一个主审,四个陪审。

他们审的第一案,就是鲁王的“贪赃不法,行为狂悖”。

不说鲁王那些旧账,就是在宗人府,接过平王一大摊子,这些年做过的手脚,稍微一查就能连根拔起,牵累甚多。

还有一个,就是晋王,这位幕后之人分的也不少,现在羁押在天牢,等着乾清宫下旨剥夺爵位,刑部好送审。

主审的名叫陆正行,是皇家政院三期的生员,是汪乔年从政院调来的众多学生之一。

陆正行翻阅着厚厚的卷宗,抬头看向站在大堂内,一身枷锁的鲁王。

他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负责堂记的师爷,他拿着一张张状纸,大声宣读。

林林总总,共十六条,大多是涉及贪腐,渎职。

大堂内只有师爷的声音,堂内椅子上坐着四十多百姓,一样安静。

师爷读完,转头对陆正行示意,而后坐下。

陆正行抬起头,看向一脸枯槁,生无可恋的鲁王,淡淡道:“朱寿鋐,关于刑部指控你的罪名,你可有辩解?”

被关了一个多月,鲁王是想的明白,心里郁结,面上叹了口气,道:“是我触怒了皇上,才遭此一难,什么罪民我都认了,只请你转告皇上,鲁王一脉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曾有叛心,与其他人不同。请皇上看在列祖列宗以及我这些年的苦劳上,让鲁王府有个体面……”

陆正行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朱寿鋐,你要弄清楚!你是不法在前,处置在后,休要攀扯皇上!本庭再问你一次,是否认罪!”

鲁王仰天,长叹一声,道:“认不认又有什么区别,你判吧,是坐牢还是流放还是戍边?”

陆正行合上卷宗,道:“既然你认罪,本庭也省事。现在本庭宣布,鲁王认罪,三天后开庭,宣判。退庭!”

本以为是一场大戏的审判,以鲁王的认罪,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中休庭。

第二天,经过内阁再三上疏,乾清宫终于下旨,以晋王朱求桂“行为不轨,殊途难测”为罪名,除爵!

旋即,刑部将朱求桂从宗人府押出,送入天牢,又过一天,送入大理寺过审。

朱求桂比鲁王干脆,他知道,现在再如何挣扎也无用,打错算盘的结果就是满盘皆输。

孙传庭新内阁的开端,是以两位亲王除爵为开端!

朝野更加安静,不知道多少人在考虑自身,想方设法的自保。

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孙传庭稳住内阁,一道任命砸下来,内阁,六部的大部分中间官员被调整,内部调剂还好说,但大部分是被外放,明升暗降。

京城是什么地方,天下首善之地,谁不挤破脑袋往京城来,若不是放到肥缺,那都是妥妥的流放性质,将来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这自然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路数都找上了门。

这一天,周应秋刚刚出门,原吏部都水司员外郎噗通跪在他身前,大声哭嚎道:“大人,您不能不管下官了!下官跟着您十几年,任劳任怨,从来没有求过您,可这一次,下官不能不来啊,下官九年五十九,还有两年就致仕了,现在要发配我去云南,这是要我葬骨在边陲之地,儿孙不好抬棺啊……”

这位是声泪俱下,哭的肝肠寸断。

这不是第一个找周应秋说情的,但还是第一个堵门跪着的。

他面无表情,抬头看去,果然,巷子拐拐角角不少人头猛的缩了回去,而后闪闪烁烁。

周应秋神色毫无波动,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打个报告去吏部,我说个情,让你提前致仕,在京城养老。”

这位员外郎一愣,继而大哭道:“大人,下官不是畏惧艰远,而是太过突然,下官没有准备,还请大人劝说孙阁老,急政缓行,操之过急,适得其反啊……”

说的是情真意切,有理有据。

周应秋哪里不清楚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保住官位,赖在京城不肯走。

他看着已经过来的马车,道:“好,我会在内阁会议上提一下,你安心上任吧。”

这位员外郎满脸渐干燥的泪水,听着周应秋的话,差点又哭出来,冲过去想要抱紧周应秋的大腿,被侍卫挡开。

周应秋没有多耽搁,上了马车,直奔内阁。

周应秋在一堆侍卫的护卫下,走向皇宫,出了巷子,确保没有人听到,周应秋的幕僚,幕僚司副主事,楚匀骑着马,隔着窗帘,道:“东家,近来京城上下官员群青不稳,朝政多有堵塞。”

周应秋坐在马车内,不动如山,道;“不用去管,新任命的那些官员到位了吗?”

楚匀道:“阻力不小,有很多人从中作梗,尤其是那些被调离的人,据说,还有人照常去衙门,如过去一样处理事务,没人能阻止。另外……一些部门大人的态度有些暧昧,在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