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面子,学不来的
裴旻对于韩庄的惩处并没有选择私下里一刀杀了,而是安排在了刑场,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裴旻跟诸将告罪了一声,直接走上了刑台。
早已经哭了声嘶力竭的韩庄,在这断头台前,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嚣张,见到裴旻那惊喜的模样,简直比见自己的爹妈还亲,沙哑着声音道:“国公爷,裴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吧,小的愿意给您端茶递水……”
他话还没有说完,裴旻给刀斧手使了一个眼色。
对于这种人,刀斧手极有经验,刀柄对着韩庄的嘴巴重重一砸,立刻将他的下巴给打的移位。
韩庄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裴旻站在上台对着周边为官的百姓高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此贼姓韩名庄,是来至长安的天使。圣人仁德,心念陇右军民百姓,特地派此人前来慰问。结果此贼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以圣人名义在鄯州为非作歹,不但向鄯州副都督索要万贯孝敬钱,还大张旗鼓的入住三品驿馆,嚣张猖狂的当街殴打路人,令其四肢断裂,至今卧病在床,不能动弹,令圣人蒙羞。圣人知晓此贼举动,今日特命某诛杀此贼,以正天下!同时还由官府出钱,为那不幸的路人,承担所有治疗费用。”
裴旻历数韩庄恶行,也给李隆基挽回声誉。
这宦官古来都是为人唾弃鄙夷的存在,历史上就没有几个宦官得到美誉的。
天下人对宦官有着本能的厌恶,一听裴旻说宦官的恶行,立刻引起了百姓的共鸣,高呼着:“圣人英明,诛杀此贼,以正天下。”
裴旻也不迟疑,更不讲究什么良辰吉日,杀一个目中无人的阉狗,他才不顾及那么多,将监斩牌取出来一丢,就说了一个“杀”字!
韩庄恶狠狠的盯着裴旻,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前不久还威风八面,住三品大员住的驿馆。陇右每个官员对他弯腰讨好,即便三品刺史也一样,就跟没了脊椎骨一样。这才多待几天,自己竟然要死了?
他甚至来不及恐惧来不及愤恨!
利落的刀斧手已经砍下了他的脑袋。
血柱溅射一地。
王虎、张景顺、史彦、朱瑜等陇右诸将,见裴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砍了韩庄的脑袋,只吓得一身冷汗,明白了一点,面前这个节度使,不只是能喝酒好说话,厉害着呢,不敢半分小觑自己这位年纪轻轻的上司。
裴旻请陇右军前来看戏,确有给他们出气之意,不过警示之心才是关键。
这不论是李靖还是苏定方、裴行俭的兵法中皆有为将为帅之道。
为将者,当于兵卒一心,方能令兵士用命;为帅者,当需恩威并施,令大将感其恩,乐意效命,也需令之感其威,以致对帅令不敢有半点不敬懈怠。
见陇右诸将带着几分敬畏的心情告辞,裴旻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他们送出城去。
裴旻也开始处理陇右节度使的工作。
王君毚的最新任命还未下达,正好充当副手,协助裴旻接手工作。
若是原来,王君毚或许会有一丝芥蒂,但裴旻的恩威并施不但收服了王虎、张景顺、史彦等陇右将军,王君毚自己也是心服口服。
尤其是昨夜宴会后的漫步,裴旻的一席话让他受益匪浅,乐意跟在他身旁多学一些。
裴旻看着从王君毚府中搬运过来的资料,数量之巨,足足有三大车之多。
裴旻有些懵逼,失声道:“怎么这么多?都是些什么东西?”
王君毚道:“陇右节度使负责陇右十二州的军事防护,有十八,不对,加上新编制进来的神策军就有十九个军,还有三个守捉,原来共计六万三千人,加上万余神策军,现在应该是七万三多余人。这些都是他们的资料,各地的地势,各军的军械设备,还有诸城池的城防情况都在这里。”
裴旻按了按脑仁,这陇右节度使果然不是好当的,仅仅是资料就是当初洮州的十几倍。
或许这就是节度使为什么拥有幕府的原因了,这么多资料,这么多事物,要是不安排助手,怎么处理的过来。
挥了挥手,张九龄、袁履谦、李林甫、裴晨霖立刻行动起来,帮着整理事物资料。
“副都督,各军的军备统计在什么地方。”裴旻没有参合其中,他的性子雷厉风行,这些琐事,非他所长,直接开始处理政务。
王君毚有着印象,在第三个马车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蓝皮资料,“都在这里了!”
裴旻拉着王君毚在屋内细说。
翻着手中的资料,裴旻道:“依照我朝规定,这军事器械每年定时打磨小维护,五年大修,八年反炉重做。有些兵器都有十年历史了,怎么还在用?存着铁锈,当毒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