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算得到的与算不到的(二)(第3/5页)
“司徒,”感受着脖子旁的冷意,贾诩不动也不敢动,正容说道,“敢问司徒,当日我等亦上表洛阳,然而尊伯父赦免天下,却独独不赦免我等,试问如此情形之下,若是司徒,司徒当如何?”
“哼!”江哲冷笑一声,嘲讽说道,“照你这么说,你却是无错?错乃在我伯父?”
“非是如此,”贾诩当即被江哲的话语吓出一身冷汗,因为他明显能感觉脖颈旁的宝剑离自己又近了几分……
“当日在洛阳,蔡公千金出阁之际,司徒曾说过一句,‘天下百姓之所求得,存也!’那么如今在下亦说一句,在下之所得着,存也!就算是苟且偷生,在下亦不希望就此失去,望司徒明鉴,饶我一条性命!”当着江哲与与数个曹兵的面,贾诩求生之时面上却是无丝毫羞愧之色。
“大帅?”帐门口众曹兵见此,当即走了进来,望着贾诩对江哲凝声说道,“大帅可是欲杀此人,小的愿为代劳!”
“司徒!”见江哲眼神闪烁不已,贾诩心中大急,口中说道,“我观司徒如今局势,甚险,若是能留诩一条性命在,日后贾诩必为司徒马首是瞻!司徒,贾诩之所求,仅乃存也!”
“没你们的事,下去吧!”江哲轻声说了一句,不过是对那数名曹兵说的。
“诺!”数名曹兵显然有些不明所以,见自家大帅如此吩咐,当即恭身而退。
“你……如此怕死?”望着眼前的贾诩,江哲嘲讽道。
“是人,皆怕死,”见江哲喝退了那数名曹兵,贾诩心中激起一丝希望,又闻江哲之言,轻声说道,“贾诩此生,不求富贵、不求名望,只求安安稳稳度罢余年,莫要被他事牵连,如此便好,敢问司徒,当日董叔颖为祸洛阳之际,在下可曾参与?为何要无端受此牵连?”
唉,都怪自己当初太年轻,仅仅是因为伯父的一个巴掌,便气冲冲地出了洛阳,当日蔡伯父说的大仁、小仁,自己也是直到如今才明白……
若是自己当初留下一封书信留给伯父,恐怕伯父也不会被贾……被李催、郭汜等人逼迫至死……
都怪自己当初年轻气盛……
摇摇头,凝神望了贾诩良久,江哲缓缓收回倚天剑,见贾诩还战战兢兢得伏在地上,叹息说道,“起来吧!”
贾诩闻言,偷偷望了一眼江哲眼神,心中大定,起身拱手说道,“贾诩,谢过司徒不杀之恩!”
“你料定我不会杀你?”见贾诩此刻面色如常,江哲眼中又起了一丝杀意:然而,就算伯父行事有差,若是无有此人为那二贼出谋,伯父又岂会死于非命?
“不不不,”贾诩见此,心中又是一惊,随即明白江哲还在杀与不杀中犹豫不决,当即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敢问司徒,就算取诩之头颅,尊伯父便能起死回生不曾?”
“嘿,你要说我?”冷笑一声,江哲将倚天剑插入剑鞘,复坐于位上,口中淡淡说道,“虽不能叫我伯父起死回生,但也可一了我心中夙愿……”
“非也非也,”贾诩上前,在江哲面前席地而坐,弯腰替他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说道,“司徒若是杀我,仅得我一头颅,于事无补,倘若司徒留贾诩性命,贾诩自当感激涕零,日后为司徒所用……司徒难道不怀疑么?为何司徒这边刚刚出兵,那边荆州刘表已是得到了消息,派兵前来?”
不怀疑?不怀疑才有鬼!江哲皱皱眉,接过贾诩递来的茶盏,淡淡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行军打仗,其实非诩之长处,然而对于一些暗中宵小,贾诩自是有几分自信,只消司徒留诩之性命,诩当为司徒揪出那人!司徒莫要掉以轻心,依诩之见,恐怕那人欲对司徒不利!”
“……文和,”望着这位被称为三国第一谋士的贾诩,江哲心中涌出强烈的好奇,诧异问道,“我观你,好似十分惧死,为何?可是为家中妻小?”
“非也,诩如今了然一身,又岂有家室之累?”见江哲如此平和地发问,贾诩自是知自己是侥幸赌对了,恭敬说道,“不如,由诩为司徒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端着一只茶盏,江哲点点头淡然说道,“好吧,且听欲说些什么……你说吧!”
“是!大概在十余年之前吧,西凉有户人家,有些田地,总算是可以不为生活所迫……
当时的陛下,也就是如今的灵帝,宠幸宦官外戚,至使天下民不聊生,只为一己之私欲,巧立名目,抽取重税,他年也就罢了,然而那一年,天下大旱!
不过他处,凉州群寇四起,聚众为祸,有一日,一群仅数千的贼寇进犯武威郡……
平日耀武扬威的官府中人,此刻却是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坐观武威郡遭受大祸,而我口中所说的那户人家,却是正巧在武威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