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战后赏罚(第3/4页)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
“首先,张栋将军明知徐乐会派人在营内滋事,并且防火烧毁东营营门,却不更加阻拦,致使后来那魏虎毫无阻碍地攻入东营。如此,张栋将军岂非无过?”
“老夫……”性子谨慎的张栋闻言面色微惊,毕竟他本来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此番被苟贡这么说,岂会不惊?他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但见包括谢安、苟贡在内的帐内众人都未曾瞧自己,他这才意识到苟贡这番话只是为了替廖立解围而已,这才一脸尴尬地闭上了嘴。“其二,王淮、成央、鄂奕三位将军,三位将军当时都在中营位置,但是却无一人留派人手监控东营情况,岂非有过?”
王淮、鄂奕颇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而成央却是面无表情。
“其三,漠飞与我百余东岭众弟兄……虽说三弟率众成功狙杀了诸多牛渚太平军中将领,但是却疏忽了东营的监控,致使魏虎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我军背后……”
只见在帐内角落,穿戴如冀州兵寻常士卒的漠飞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苟贡。要知道,他可是此战的功臣之一,齐植之所以能凭借五千冀州兵将枯羊两万余牛渚太平军士卒压制地苦不堪言,喘不过气来,其中有大半的功劳在于漠飞与其麾下东岭众刺客逐一拔除了牛渚太平军中的将官,致使牛渚太平军指挥系统陷入瘫痪,否则,就算是齐植也断然不至于将枯羊压制到那般地步。
顺便提及一句,在与梁丘皓一战后,漠飞已渐渐能够摆脱自我抑郁的心疾,已然够适应出入人多的场合,只不过依然还是不喜欢扎堆,因此独自一人环抱着双臂站在帐内角落。
“其四……”望了一眼谢安,苟贡暗自咽了咽唾沫,低声说道,“事实上,大人亦有过……若非大人武断地以为只要有齐植将军在、枯羊必定无法突破防线,因此不需要再在东营增派驻守兵力,那魏虎也不至于能够那般迅速地攻进来,连叫我等反应的空隙也无……”
谢安闻言咳嗽一声,面色颇有些尴尬。
毕竟苟贡所言句句属实,当时是他否决了苟贡的计策,天知道怎么会突然杀出我魏虎这么一支太平军的生力军来?
但是就在苟贡致力于为廖立开罪的时候,却见廖立砰砰叩首,义正严辞地说道,“承蒙大人宠信罪将,承蒙诸位不惜这般为廖某解围,然廖立心意已决!——齐植乃难得将才,若非因我,不至于惨死沙场。既然如此,廖立唯有以命抵命!”
“小廖!”张栋闻言低斥一声,频频使着眼色说道,“怎么跟大人说话的?太放肆了!——还不速速向大人告罪?!”
然而廖立却不再言语,只是叩拜于地,一副认罪模样。
见廖立此前望向自己的眼神极为坚定,谢安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抬手说道,“好,既然如此,本府便随了你心意……”
帐内众将闻言面色大变,其中唐皓等人纷纷出列,抱拳求情。
“大人三思啊!——廖将军乃我冀州军猛将,难得之将才,眼下我军正与太平军交战,正是用人之计,切不可自毁长城啊!”
“是啊,大人,临阵处斩大将,此乃大忌!——不若先将此罪扣着,以观后效,叫廖立戴罪立功。倘若仍然不力,二罪并罚却也不迟!”
听着帐内众将你一言我一语,谢安心中焦躁不已。哪里是他不想为廖立开罪,分明是廖立见自己闯出大祸,死意已决罢了。
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东岭众刺客走入帐内,叩地向谢安禀告道,“大人,刘军师请廖立将军到她帐内一趟,说是有诸事相告!”
“刘晴?”谢安闻言嘀咕一句,旋即与苟贡对视了一眼,心下有些不解。
而作为当事人的廖立更是茫然无措。
“去见见吧!——毕竟齐植与其说是我冀州军将领,倒不如说是刘晴军师的家将……先去见她,看看她如何说,回头本府再来予你定罪!”
“……是!”低着头,廖立抱拳领命。
次日,军营内遍传消息,大将廖立因不贪功冒进、擅离职守等数条大罪,革除从三品参将职位,贬为百人将,另外,于军营内当众鞭鞑百即作为训诫,以观后效。
记得当时,冀州军士卒纷纷前往围观,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廖立赤裸着背脊跪在地上,执行的士卒手持粗如孩童手臂般的鞭子,狠狠在廖立背上抽打。
当时,廖立后背殷红一片,可谓是被抽打地皮开肉绽,然而从始至终,廖立却不曾轻哼、呻吟一声,虽说待行刑完毕再站起来时脚步明显虚浮,但是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势,却一如既往地给人一种猛将的感觉。
甚至于,众人隐约感觉到,经历过此事的廖立,仿佛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