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动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记着抱歉的

已经很晚了,田间的小屋里只有一间房间的灯还亮着,房间中那白衫少年坐在桌案前提着笔,在一张绢布上画着。

该是画完了最后一笔,他将手中的笔放下一旁。

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画布上,那画已经很美,风雪夜中的女子显得清美。

可少年的看着那画似乎还是不满意,出了一口气,将画布慢慢卷起。

还是差了几分意境,他当年见过那副朔方女的原画,远非是他画的这一幅可以比的。

本以为只是绢布和画纸的区别,但是他已经试了好几次,即使是用绢布画,他也画不出那般的如真如实。

朔方女的画师没有留下姓名,听闻这幅画是他的最后之作,那之后他就再没有画过别的,实在是可惜。

“啪啪啪。”

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拍打的声音,空气清冷,外面的雨是还没有停。

少年将卷好的画布放在桌案地一旁,坐在在桌边,侧过头看向窗外。

窗户虚掩着,外面的雨中是一片漆黑,看不见什么东西,只有远处似乎是能看到几座远山的影子。

雨夜里带着几分凉意,让人的两袖微寒。

少年站起身来将门推开,外面的雨声随着门被推开变得更加纷乱,细细碎碎地搭在院间,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已经是接近夜半,少年背过手,在院子旁的走廊里走过,他准备再去看一看那个客人,希望是真的无害便好。

他到这时还不休息也是担心晚间出事,那客人手里的手杖总给他不好的感觉。

少年的脚步声在夜里不算重,被雨声没去,他走到了院侧的客房前。

那客房的灯已经黑去,里面的人当是已经休息了,少年微蹙着的眉间才是松开了一些,看来真的是他多心了。

也难免他如此谨慎,如今家中没有父兄,他便是兄长,都说兄长如父,自然要让家人安全。

黄巾祸乱没过去多久,外面匪寇四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可能正拿着一柄利器住在自己家中。

平常的百姓家恐怕都不会放这样的人进来,能让人留宿一晚已经是他留心了。

少年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那客房的门前正放着一个竹木箱子。

是那个客人背来的箱子。

这箱子怎么放在外面,少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走了过去。

箱子放在屋檐下面的台阶上,淋不到什么雨水,不过就算是这样不该是放在外面而是放在房子中才是。

站在箱子前,少年犹豫了一下,伸手将那竹木箱打了开来。

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就连这常是淡薄的少年都咽了一口唾沫。

整整一箱的书,这里面的书甚至都够摆满几个小书架了。

在这年月,书是一种很少见的东西,他家中的书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些,多还是从父遗留之物。

可以说他这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这么多书放在一起的模样。

少年的嘴巴动了动,扶着箱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书箱之中,看着上面的书名,许多书名他都没有见过,甚至闻所未闻。

这更加重了这一箱书对于在这少年的诱惑力。

身子僵在那里片刻,看了看那客房之中,客房里没有什么声音。

脸上一红,眼中带着些羞愧,想要合上书箱,手又顿在了那里。

心里总有一个念头,只是一看看,看完就放回去。

最后终是没有忍住。

从那书箱里拿了一本出来,认真地将自己的衣摆抬起,正坐在书箱的边上,看了起来。

先看,看完之后明日向房里的先生请罪,任他责罚便是。

天上的云雨微开,露出了一些月光,照在了那个跪坐在书箱边上的少年人的身上,将他手中的书微微照亮,使得他能够看清上面的字迹。

他手中握着的一本叫做算学简说。

刚开始看的时候他的眉头微皱,其上的算学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形式,有许多他根本不认识的符号。

但是随着他将其中理解,很快就沉浸在了里面,眼睛越来越亮,时不时低头苦思。

这书中的算学方式虽然特别,但是极其方便简单,而且按照书中的方式计算,要比常规的算学要快上许多。

若是将其上的算学推广开来足以一改古来的算学体系,只是薄薄一本就足以说是算学著作了。

算学简说并不厚,待到少年看完也才过了两个时辰而已,天色依旧黑着。

他合上了书,意犹未尽地又看向书箱之中,眼中闪着难明的神色。

只是一本书就是如此,这一箱之中若是都是这般的书······

此时的这个书箱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千金不换的宝物。

但是随后心中又是一阵怅然的遗憾。

那客房中的客人明日恐怕就要离开,这一箱的书自己恐怕根本看不了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