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计中计(第2/3页)

刚安说着,恨恨一拍木椅扶手。

叶昭不说话,慢慢端起了茶杯,品了口,才对苏纳道:“出去吧,今日之事,不许泄露。”

“这,怕弟兄们都知道了。”苏纳面有难色。

果然,就听外面嘈杂声起,一名护旗卫兵匆匆进来,打千道:“大帅,神保统领和赵三宝翼长领队进京去了!”

叶昭皱眉道:“这两人,简直是惹事的祖宗!来人,去与我追回来。”

“慢!”刚安拦住了正要奔出去的苏纳,笑着对叶昭道:“大帅洪福齐天,虽然无碍,但叫他二人闹一闹也好。”若想抗衡六王爷,这齐布琛是第一个要换掉的棋子,若不然,就算两宫垂帘,禁军都为他人把持,又如何做的主?关外众勇,总不能永远留在京师拱卫皇权。现今,可不就给了个闹得齐布琛灰头土脸的机会?

“哦?”叶昭看向刚安,渐渐若有所思,微微颔首。

……

气派巍峨,层层叠叠不知道多少院落的六王府。

书房中,穿锦绣马褂,俊秀无比的六王爷正娴熟的洒了一圈茶。

坐在茶几对面的,乃是工部左侍郎、军机处章京杜翰,也就是俗称的小军机。

“六爷,刺景祥的真不是齐布琛的人?老齐不会说瞎话吧?”杜翰有些忧虑,京城风雨飘摇,牛鬼蛇神乱舞,若任由局势恶化下去,可不知道如何收场。

奕訢淡然道:“老齐不会跟我说瞎话,我信得过他。”齐布琛与他一向交好,咸丰帝在的时候却是正准备撤了齐布琛的差,可惜尚未来得及下喻,就驾鹤西游了。

杜翰奇道:“那,又是谁想要景祥的命?”

奕訢冷笑道:“谁想要他的命?想要他命的人多如牛毛,不过这一次,我看是他自己干的吧?”

杜翰不解的道:“他自己?”

奕訢冷笑两声,拿起一个小杯子,道:“苦肉计而已,咱喝茶吧。”

杜翰开始不明所以,终于渐渐恍然,这一招用出来却是刚好留在密云养病,既不用进京更有借口大军暂缓开拔,又给人六王爷欲除掉他的假象,令朝中权贵对六王生出恶感。

杜翰就心里叫声好,心说好一个苦肉计,好一个景祥!倒真是六王爷的对手!

只是,他还是将这一石数鸟之计看得简单了。

……

齐布琛正在内宅院落中晒太阳,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躺在藤椅上,暖暖的日头洒下来,可不知道多舒服。

刚刚接到了六王爷的密信,言道景祥遇刺一事被算在了自己头上,更要自己小心在意,莫被景祥钻了空子。

齐布琛就老大的不屑,景祥?败家子一个,什么抗俄名将?什么三千虎贲?不过趁罗刹人不备杀了人家几个平民,换我家老太太,有他那运气,一样连战连捷,走狗屎运而已,还真将自己当人物了。

兵临京城之畔?吓唬谁呢?我大内侍卫五百人,正蓝旗禁军,管教杀他个人仰马翻。

在步兵统领衙门前闹事?也就丰生额那窝囊废能忍他,换自己,早抓了送去宗人府了。

越想越有些窝火,实在觉得六王爷将自己同他相提并论侮辱了自己,正郁闷呢,突然急匆匆脚步响,管家谷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爷,爷,不好了,城外乱兵进城来抓爷了!”

甚么?齐布琛腾一下坐起来,大骂道:“混账东西,又喝多了吧!”啪一脚,就将谷杭踹了个跟头。

谷杭翻身,就跪那里连连磕头,大声道:“爷,真的,您快想想辄吧,他们这就想往里冲呢!”

齐布琛呆了下,随即就大喜,这帮家伙还真敢来自己府里闹事了,那就给他们个教训,说道:“去,从后院去传令,调前锋营来搜捕乱兵。”

“是,是!”谷杭连声答应着,连滚带爬的跑了。

齐布琛却是整理了整理袍服,慢悠悠踱步走向前院,离得还远,就听到前院闹哄哄,而奴仆三三两两从前院跑过来,一个个满脸惊惶,见到齐布琛都吓得停下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齐布琛骂道:“都给我滚回去!”心里这个气啊,一帮胆小如鼠的奴才,有什么好怕的?

奴仆们垂头丧气,一个个胆战心惊走在前面。

等齐布琛到了前院,可就勃然大怒,却见府内十几名亲兵正连连后退到影壁后,从影壁另一边,一排举着火铳的甲兵神情肃穆,慢慢绕过影壁逼过来。

“知道这是哪吗?你们不要脑袋了?都给我滚!”齐布琛快走几步,站到亲兵之前,威风凛凛的指着闯进院子的甲兵大骂。

“大人,只要令我们搜院抓刺客,必不惊扰大人!”说话的壮汉正是神保,一看齐布琛神气,就知道是那位领侍卫内大臣。

齐布琛指着神保鼻子骂道:“你也知道叫我大人?我堂堂领侍卫内大臣的府邸你们都敢乱闯,我看你们无法无天之至,景祥呢?治军无方,区区败家子也想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