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界限(第3/3页)

却很快就被追上来从后扯了胳膊拽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

他压着声似咬牙道。再次将她强按坐在桌前,他怒气冲冲的朝竖柜的方向走,几下拉开那间柜屉,而后就在那空空如也的屉盒里盯了许久。

烧了,全烧干净了。

她有多喜欢那手札他是知道的,她特意给包了所谓书皮,还写了前言,装订的整整齐齐。每当她情绪不佳或身体有些许疼痛时,就会拿到手里临窗翻看着,每每那时她的心情便会好些,连眉眼都会温润起来。

如今,却被她一把火全烧没了。

想到了什么,他又迅速的拉开其他屉盒寻找。而那些同样空空如也的屉盒,无疑让他的胸膛起伏的更大。

她竟是将他给画的那张灯下杂草图也一并烧了去!

好歹毒的小娘子,好狠辣的心呐!

他嘶了声,怒极反笑的指着她,却怒喘着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就一动不动坐那,如个冰雕一样。

他长腿几步跨来,直接揽臂将她提抱起,俯身狠咬了下她耳垂。

“你听个话都只听前半段,不听后半段的?”

见她停止了挣扎,似在反应着他这话,他不由用力抱住了她,莫名滋味的叹口气。

昨夜,他确实是起过斩草除根绝后患的念头。

可就要下命令的时候,却突然就想到了她,想到了她珍视着收藏着的手札。想她那般认真画嫌犯画像,希冀能出分力早日抓到嫌犯的模样,再想他竟要去截然相反的事,他当时就有几分犹豫了。

那一瞬间,他不想当恶鬼了。

“今日早朝,我让韩侍郎上了认罪折子,坦白了茅常案里他疏忽懈怠之罪。父皇当朝卸了他官职,并让三司会审,重审此案。”

他几分郁色,却又有几分释然道。

昨夜里,其实他还想过些旁的,譬如想着自己若对那孤儿寡母下手,会不会遭报应。从前他可能也不去想这些,可如今他就忍不住会代入自身,忍不住想若将来有朝一日,有人欺负他的遗孀跟孩子,只怕那时候他饶是死了,也能暴怒的掀开那棺材板了罢。

想至此,他如何还能去杀一个寡妇,一个五岁一个三岁的稚儿。

况且,他也多次警戒过他们,他们不听劝非要兜屎,到头来兜不住了非要他来拾掇,让他来当恶鬼,哪有这样的道理!

自个种的因,他们自个品去罢!

一想至此,他还是火大。此番那刘奉广算是彻底栽了,不过那韩承流放些年,倒还有起复的可能。

昨个他便如此劝的,怕他哭求声大吵着了她,方将他给提溜到外头去的,可能因此方惹得她误会。

他抱着人低眸看她,见她脸也温润了,气焰也没了。

他不由阴沉冷笑着。可是他的气焰还高涨着呢。

“来,今个我们来作画,千万得将那些无辜烧毁的画,一张一张的补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