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罗布泊里的奇异闪光

广袤荒芜的大漠深处,无边的黑暗笼罩着一片死亡之海——那就是罗布泊,一个人迹罕至的生命禁区。“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千里无人烟,风吹石头跑。”戈壁滩肆无忌惮地向来到这里的人们呈现着它特有的禀性。

这里的白天骄阳似火,烈日当空,无垠的戈壁滩地表温度高达40℃以上,晚上又冷得出奇。一支支小分队穿梭于营区与洞口之间,一阵阵番号声在大山与戈壁间回荡。

位于北山的指挥部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沉寂了数小时的北山核试验场又热闹了起来。战士们迅速把早已收拾好的铁皮柜、桌椅、床等用品搬到操场上,炊事班把锅碗瓢盆都拿出来了,一双双红肿但有神的眼睛相互诉说着不眠之夜的情思。这里面不仅有将亲眼目睹核爆炸的激动,更多的老兵则怀着对试验场的留恋,因为这是中国第一次地面核试验。能亲身经历中国核试验事业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怎么能不令他们激动呢?

此时戈壁滩上还是漆黑一片,营部电话通知各连作好装车准备。负责转场的车队已到了甘草泉哨所,还有10分钟就到营区了。车队到达之后,在昏暗的灯光下,各连都在紧张有序地组织装车。汽车团的司机因为赶早还没吃早饭,炊事班又把收拾好的餐具拿出来,为兄弟单位的战友做了一顿早餐。

一切准备就绪,天也微微透亮了。站在北山指挥部眺望的人群出现了骚动,只见远远的甘草泉哨所一条拖着烟尘的长龙向北山方向疾驶,那是由一辆辆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是政府要员,各大军区、省、自治州、直辖市负责人和参加此次核试验的专家们组成的观礼团来了。没过多久,北山指挥部发出了登车的命令,6辆大轿车和数十辆大卡车相继发动,一时间车流滚滚,马达轰鸣,尘土漫天。

坐在轿车里的伊莲妮,望着车窗外漫天的烟尘,心中满是激动和兴奋。

因为她即将亲眼见证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爆炸。

中国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已经制造出了第一颗原子弹,并准备在今天进行爆炸试验,这颗原子弹是内爆式炸弹,裂变材料为钚。

早在1941年4月,中国核计划工程人员就讨论了原子弹的两种爆炸方式:比较简单的方式是直接把一块裂变物质射到另外一块中,从而在瞬间达到临界质量,这个速度要非常快,快到100万分之1秒的程度,否则在绝大多数裂变物质产生反应前,就可能发生小规模爆炸(即所谓的“噗嗤”),浪费掉其余的装药。为研究这种精密的引爆结构,中国核计划投入了30多名专家级工程师和3年的精力,直到1944年5月才研制成功。

亲身参加中国核计划的钱文长博士提出了另一种方法:把普通烈性炸药的爆炸向内导到一定质量的裂变物质上,将其挤成非常致密的状态。由于裂变物质的临界质量与其密度平方的倒数近似成正比,因此密度越大,临界质量越小,这样,处于亚临界状态的裂变物质将被压缩达到临界状态,从而引发链式反应。

中国核计划人员在1943年底发现,根据当时的技术水平,在枪式原子弹里不能很安全地使用钚,因为金属钚中含有另外一种同位素钚240,后者有很高的中子自发射率,临界质量很低,因此钚对提前点火非常敏感,极易造成哑弹。内爆式原子弹的缺点是引爆器电池使用寿命只有几天,需要经常更换,而更换时需要拆下大部分零件,这个问题在最初没有得到解决。后来还是根据杨朔铭的“天才创意”,才得到了最终解决。

中国核计划的科学家还讨论过第三种爆炸理论,即1922年就被发现的核聚变效应。1942年5月杨朔铭要求他手下的科学家对这种爆炸方式进行可行性研究,但是经过仔细讨论,科学家们认为任何这种超级炸弹都要有裂变武器发出的高热才能爆炸,所以把研究核聚变的优先度排在了原子弹研究之后。另一方面,由于这种核聚变炸弹在理论上具有非常大的军事潜力,中国军方又舍不得在战时将其完全抛弃,于是授权科学家们对此继续展开研究。

到1944年下半年的时候,枪式原子弹的设计工作早已完成,只等待各个“冶金工厂”运来足够的铀235便可以组装。内爆式原子弹则在弹体结构上遇到了技术困难:炸药爆炸的能量无法聚合到一个点上。最后科学家们从陆军部请来了两名爆破专家,协助设计了一种球形的装药方式,由干酪一样的黄色TNX炸药组成球体,终于解决了爆炸能量波聚合问题。钱文长得到了杨朔铭的指示,一旦拿到足够的裂变材料就立刻装配原子弹。

这个日期在1944年6月来到了。人类历史上第一颗原子弹名叫“椰子”,其裂变材料为7.2公斤钚239(只有一个椰子大小),旁边放着被称为“栗子”的中子源。中子源有台球那么大,里面包含钋210和铍两种元素,钋210是一种半衰期138天的放射性金属,它每放出100万个α粒子,就会在铍中产生30个中子。钚装药和“栗子”的外面是铀238组成的中子反射层,将逃逸的中子反射回裂变材料中。起爆时由重约2318公斤的复合型B炸药(被称为“火石”)向内爆炸,将其压缩到核桃大小,以达到致密的超临界状态。“椰子”的核装药、反射层和高爆炸药装在12块五边形的球壳上,用螺栓将它们组合为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