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说说话也赢钱(第2/3页)

四痴骑骡跟随,见三痴穿成家丁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周宣,为何如此轻贱我师兄,竟然穿成这样子,你还真把他当下人看待了!”

这话来福很不爱听,粗声粗气地说:“不要小看家丁,尤其是周府的家丁,我在外面说起我是周府家丁,一个个都很羡慕我,还有点嫉妒,倒不是说周府家丁佣金高,是我们姑爷从不会轻看我们,让我们常常感到做一个家丁的自豪。”

这些日子来福都跟在周宣身边,耳濡目染,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了。

三痴淡淡地道:“四弟,愚兄现在是周公子剑奴,其实比家丁还不如,主人待我不错,四弟不必为这些争执了。”

四痴见师兄都这么说,也就不好发作,恨恨地盯着周宣,跨着黑骡紧跟不舍。

周宣问:“你去哪?”

四痴扭过头看着跑边树林:“我去哪你管不着,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

周宣心想:“这话味道怎么这么怪,倒象是林涵蕴的口吻!”说:“很快就能管着了,等你成了我的茶奴,我让你穿上家丁服,好好调教你。”

四痴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三痴在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他,看样子他想行凶。

好端端的一次旅行,因为四痴掺杂进来,就没有了惬意舒心的感觉了,一路上斗嘴,四痴斗嘴哪是周宣的对手,直恨得牙痒痒。

四痴听到周宣马鞍前沿绑着的那个木盒子里传出虫鸣,他也是虫痴,听到虫鸣痴劲就发作,问:“你这是只什么虫?”

周宣反问他:“你的‘虎痴许褚’在哪里?”

四痴说:“那是向人借来的,已送还。”

周宣笑道:“只怕是偷吧。”

四痴没反驳,说:“让我看看你的虫。”

虽然四痴对周宣十分恼火,但对周宣的虫艺还是很佩服的,上次在庐山他取走了周宣帛鱼袋里的一颗小药丸,琢磨来琢磨去,没琢磨出其中奥妙,向精通医道的药师请教,那药师用舌头舔了舔,说出几味药名,但无法反推出药方,因为各种药之间的君臣主辅关系非常重要,搞错剂量,药性就会大变,蟋蟀又是那么个一丁点大的东西,稍有差错就会一命呜呼。

所以四痴见周宣郑重其事地带着一只虫子上路,那么这虫子肯定非同小可,非常想看看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虫?

周宣说:“我们斗茶之期还早,不如先来个小赌,就以我这只虫子来赌,你猜它是什么颜色的虫?猜对了,我让你一路跟着我们,没猜对,我也让你跟着我们,只是你得闭嘴,再说一句就输我一两银子,两句话就二两,以此类推。”

对周宣来说,无时不可赌,无物不可赌。

四痴斜着眼问:“你输了就没一点损失?”

周宣说:“不是说你赢了就让你跟着吗,那样我就得忍受你的聒噪,心情会很不愉快,这不是巨大的损失吗?”

四痴怒道:“你这样太不公平,哪有这样赌的,我赢了,你也不许说话。”

周宣说:“赌注由我定,参赌自愿,没人逼你赌。”骑着马“得得”向前。

四痴气得没办法,赌赢了他什么也没得到,输了却要闭嘴不能说话,真是岂有此理!他料想周宣木盒里就是那只赢了“名将张郃”的怪虫“摸不得”,那天他没有参赌,没见过“摸不得”是什么样子,但在酒楼茶肆到处都能听到对那次虫战的议论,知道“摸不得”是一只黑背虫。

黑背虫能赢青背虫,四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为一个虫痴,那是非要看看究竟的,咬咬牙,催骡赶上说:“我赌。”

周宣一笑,他知道四痴一定会赌的,问:“那你说我这盒子里的虫子是红色的还是黄色的?”

四痴盯着周宣的眼睛,见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心想:“难道不是那只黑背‘摸不得’?不可能,周宣最是狡猾,用最易猜到的事和我赌,想让我误入歧途,把简单的事想复杂,哼,盒子里就是黑背‘摸不得’!”

周宣还来了一句:“黑背?你确定?”

四痴大声道:“别故弄玄虚了,快打开盒子让我看看。”

周宣跳下马背,解下木盒,放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笑嘻嘻从盒子里捧出一个黑陶罐。

四痴赶紧探去看,黑陶罐空空如也。

周宣不紧不慢地又从盒子里取出一管五寸长的竹筒,往黑陶罐里一倒,一只暗红色的蟋蟀就在陶罐里快速游走。

四痴目瞪口呆。

周宣说了声:“你输了。”收起蟋蟀,放回木盒,重新系在马鞍上。

四痴呆了半晌,忽然叫道:“这是只三尾雌蟋蟀,是给‘摸不得’交尾的是不是?”

周宣应道:“是呀,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