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一章 枕边重权 巧计出京(第4/5页)
孙传庭家眷失踪的事情是在八月十五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压根没有人关心这些罪人的亲眷去了那里,或许是回乡避祸了吧。
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某日还有几大车的货物出了南门,这些货物据说城内一些北面来的皮货,城内卖得不太好,想要去通州用漕船运到别出去,看看有没有销路。
结果因为货物不少,和守城门的士卒絮叨了半天,直到双方说定了应该交多少钱的常例,这才算是放行。
最后一共十五两银子成交,那些守城门的士兵满脸喜色,赶着车的商人们则是愁眉苦脸。
这些装着皮货的大车,到了距离京师几里之外的大车店,在那里重新的翻腾了一会,等再离开的时候,就是一些在京师得了病,想要回乡的重病患者。
居然是带着车厢的马车,还有些青壮的伙计们护送,排场十足,看起来这可是富贵的家庭,不过应该是病的不轻,这么热的天,那帘子都不掀开。
孙传庭家眷不见的消息虽然上层没有人关心,可京师市井之中和这些执法的衙门也是沸沸扬扬,一些人禁不住感叹这世态炎凉,即便是血亲的家人也是如此的淡漠,说走就走,也不想想当年孙传庭显赫时候的给家中带来的繁华富贵。
狱卒们合计一下,决定不把这个件事情和孙传庭说,这些日子孙传庭的身体虚弱异常,再告诉他这样的消息,恐怕打击更大。
可这些狱卒们也是纳闷,孙传庭的饮食上已经是注意卫生,甚至是改善了不少,怎么这身体还不见起色,请了几次郎中过来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孙传庭下诏狱是下狱待审,也就是囚禁,要是在狱中出了问题,这边还真是要担上干系。
“罗头,我看那孙传庭的气色不太好,今天小王给他换了几次马桶,怕是那毛病又犯了,给他请个郎中吧!”
周番子在诏狱的门房客气的问道,那罗头是个大胖子,听到这话就气哼哼的说道:
“简直是中邪,咱们这边本就没有什么花头,再这么给他看病,怕是要倒贴银子。”
“还是请吧,那孙传庭家人不见,人也是可怜,总归不可能看着他这么病下去,安排人过去吧!”
天色渐黑,眼见着就要换班,这罗头也是着急回去,也不想多说,点头答应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一名高高大大的郎中和两名跟班满心不情愿的来到这里,心想自己明明在南城,偏偏被叫到这西城来,晚上一上灯宵禁,自己怎么回去还是个麻烦,偏偏来的是番子,凶神恶煞的得罪不起。
轮班的狱卒也知道究竟,直接是把人放了进去,然后关上了牢门,周番子据说前些日子去赌坊得了个彩头,今日间请众人吃肉喝酒。
虽说不过是酱肉和烧酒,可毕竟是个好吃食,一帮人早就是兴致勃勃的聚成了一堆。任由那郎中在牢里面忙碌。
过了会,听得那郎中的跟班说是已经是诊断完了,值守的那位狱卒才无精打采的过去给那几个人开门,那郎中很是虚弱,被那两名跟班搀扶着,一名跟班带着些抱怨和那狱卒说道:
“天牢的煞气太重,我家老爷把这大人看好了,自己却头晕眼花……”
“呸,老子在这里当值十几年了,怎么就没有遇见什么煞气,你家郎中自己身子不好,还乱咬,快去那银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狱卒看看倒在床上的孙传庭,背对着狱卒,一动不动显然是睡的熟了,这看守诏狱的狱卒倒也是惊叹:
“这么多郎中,还就你们家这个治好了,走吧,走吧,回去好好歇着。”
酱肉是老字号,烧酒很醇,还有几个大方的买了小菜,一帮人喝的兴高采烈,搞得这诏狱闹哄哄的有如集市,声音甚至是传到了诏狱的内部,惹得这些待罪的重臣一阵阵皱眉。
“一叶知秋,这天下完……”
也有人在牢房的角落里低声的念叨,这小小的诏狱现在还有一年前风光无限的五省总理熊文灿,可眼下谁都知道这熊文灿的命运是秋后问斩。
晚上这诏狱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危险,这帮狱卒们把大门从里面反锁,喝多了的去其他地方睡觉,喝少了也是靠在墙边打盹。
第二天日上三竿,那罗头才打着盹来到诏狱,一进歇息的屋子,却看见属下各个无精打采的,满屋子隔夜的酒肉臭气,他也发不起火来,都是自家弟兄,笑骂了几句也就过去。
到了晚上,监狱的狱卒按照常规要各个牢房清点一下,这也简单的很,这么高级别才能进来的牢房,当然不会有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