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节 祸水良方(第4/4页)

萧布衣心下感动,知道几个兄弟知道日子一天难熬过一日,他伤了宇文士及,难免有人反击,萧大鹏的担忧是正常。几兄弟现在武功和他相差太远,虽然帮不上什么,可往日并肩作战的习气还在。

他知道武功的重要,更明白虬髯客并不敝帚自珍,所以在闲暇的时候,也捡些易筋经的练气的法门教给兄弟,只是三人都是练气,却是始终不得要领,不由让萧布衣大为纳罕。

不过习武强求不得,萧布衣只能顺其自然,见到三人受冻,微笑道:“去喝酒暖暖身子吧。”

三人都是叫好,选了家酒楼进去,酒保请到楼上,炉火熊熊,颇有暖意。

楼上也有不少酒客,一桌有几个喝的醉醺醺,呼五喝六,颇为吵杂,惹的旁边的食客大皱眉头。

阿锈皱眉道:“这里很吵,要不换一家吧。”

萧布衣笑道:“马厩都呆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只管喝酒,管得了那么多。”

三兄弟都是点头,要了几个小菜,暖了酒上来,并不对饮,都是自斟自酌,倒也痛快。

周慕儒喝了几碗酒后,突然叹了口气,愁容满面。胖槐吃的正欢,不解问道:“慕儒,现在不愁吃喝,你没事叹气做什么?”

周慕儒望了萧布衣一眼,道:“萧老大,现在天冷了,也不知道草原如何,听过那面过冬颇为难捱。”

萧布衣望向窗外,只见到雪花翻飞,有些惆怅道:“莫风和箭头都在草原,也不知能否习惯。”

他说及莫风箭头的时候,却是忍不住想到了蒙陈雪,那个柔弱似水的女子,此刻做着什么?

“人都是逼出来的,草原人自有应对的法子。”胖槐继续喝酒,“慕儒,你这就杞人忧天了,说不准你在担心的时候,莫风对着牛粪搂着美人,上下其手,快活着呢。”

众人都是笑,想着莫风烧牛粪的日子,觉得倒也不错。周慕儒忧愁道:“想当初我们七兄弟一起,也是快活。莫风和箭头倒是不用担心了,可得志怎么还是没有个消息,他离开东都也一年了吧?”

胖槐这才沉默下来,众人都是有了不详之感,心道杨得志处事沉稳,如今一年都没有消息,乱世中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萧布衣轻叹声,喝了口闷酒。听到身后楼梯口脚步声响,压低了声音,“来了个女人?”

阿锈正对楼梯,听到不由佩服,“萧老大你感觉越来越敏锐,竟然男女都能听出。”

萧布衣笑道:“我不是感觉出来,而是见到对面几位仁兄口水好长来推断。”

众兄弟笑,转瞬又有些抑郁,萧布衣的玩笑也化解不了他们心中的担忧,只是看了眼女人,都是低头喝着闷酒。

一阵寒意从萧布衣身边掠过,萧布衣斜睨去,见到路过的女子身着黑衣,外系披风,头戴斗笠,纱巾罩面,整个人都是包裹起来,只是披风下隐约见身段婀娜。

女子在萧布衣旁桌坐下去,低声道:“酒保,来碗米饭。”

酒保愣住,“姑娘,只要米饭吗?”

女子点头,“是。”

她不想多说,缓缓掏出钱袋,数了两文钱放在桌子上,听她钱袋的动静,实在不像有钱人的样子。酒保看了眼,多少有些鄙夷,只是见到她是女人,风尘仆仆,倒起了同情之心,“姑娘外地来的吧?”

“嗯。”女子声音低柔,并无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酒保觉得古怪,也不多说,先去取饭,旁桌的酒鬼却大拍桌子道:“伙计,你这可有卖唱的姑娘?”

酒保赔笑上来,“回客官,如今天寒,卖唱的姑娘没有来。”

酒鬼醉翁之意不在酒,斜睨着戴斗笠的女人道:“白饭有什么味道,小娘子,给爷我唱一曲,我管保你衣食无忧,大鱼大肉!”

众食客不怒反乐,都是看着好戏,萧布衣皱了下眉头,几兄弟只是看着萧布衣的神色。

白饭上来后,热气腾腾,女子掀起面纱一角,露出白玉般尖尖的下颌,端起白饭慢慢的吃,并不理会酒鬼。

酒鬼见到女子不应,倒是来了胆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就要去摸女子,“小娘子哪里人士……”

萧布衣叹息一口气,“喝酒也不清净,你们把他丢下去。”

众兄弟早就等着这句话,听到后毫不犹豫,阿锈周慕儒上前反扭住酒鬼的手臂,不等酒鬼反抗,推开窗子把他丢了下去。

‘砰’的一声大响传来,夹杂着酒鬼的一声的惨叫,萧布衣继续喝酒,喃喃自语道:“这下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