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镇羌战事(第3/6页)

岭上俯瞰四野皆白,罡风浩荡强烈,峡谷山原上都积了一层雪,看上去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山舞银蛇原驰腊象,但是山谷中却是战马嘶鸣、喊杀震天。

一位鞑靼首领长枪斜指,胯下战马已如电驰而出,一马当先向明军冲去,这人将手中枪得旋风一般,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拨落,身后的鞑军如同燎原烈火一般席卷狂飙,马蹄轰隆,大地震颤,冲锋的骑士发出慑人的呼啸,声势极为骇人。

鞑子攻城的阵势乱了,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士卒向狭窄的谷口涌来,明军箭手退下,“砰!砰!砰!”一阵浓烟将谷口整个笼罩了起来,盾手分开,密集的火铳声大作,一杆杆大连珠炮,发出密集的火力,形成一波可怕的密集打击。

鞑子又齐刷刷倒下一片,硝烟尚未散尽,只见谷中那数千人马已在骑马将军的带领下转身逃向山谷深处,鞑靼人气得发疯,他们驱马刚刚冲进山口,看似慌乱逃命的明军左右一分,攸地趴在了地上。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二十门盏口将军每门炮射出百粒铁砂,这种近程打击十分可怕,弹雨遮天蔽日,前锋近四百名鞑子,包括那位骁勇之极的持枪将军,在这一阵炮雨扫过后全然不见,只有几匹混身浴血尚未死去的战马,悲鸣挣扎着,摇晃在铺满尸体的战场上。

镇羌关上战鼓雷鸣,关门打开,燃烧未尽的撞城车被推到一边,骑兵在前,犹如出闸的洪水,轻甲骑兵一轮箭雨,各自射出三矢就缓骑避在一旁,重甲骑兵随后扑出,与鞑子的铁流汇聚到一齐。

从关上望去,就像钱塘潮两股巨浪汇合的刹那,疾驰、刹那的凝止,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不时有人被挑落、砍落、刺落,血肉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着生命,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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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汗主帐足以容纳五六十人盘膝而坐,但是此时里边却仅有七八人,就是这七八人,已是整个大漠和草原的最高主宰。骆驼毛的厚地毯上,在大帐角落里架着八个熊熊燃烧的火盆,但是帐中间众人坐处仍然有些昏暗。

伯颜可汗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变的血红,他坐在主位上,双手按膝,他头戴狍皮帽、身穿翻皮衣,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狠狠瞪着面前众人喝道:“不要再说了,我们的勇士们来到汉人的地方狩猎,喝光了家中的烈酒,吃尽了家中的牛羊,如今没有打到一件猎物,如果就此撤退,如何去见我们的族人?”

伯颜可汗一双虎目扫过,面前的人都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有一个满面风霜、鹰目凛凛的四旬壮汉盘膝而坐,淡淡的不言不动。

伯颜可汗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硕伟魁梧的身子不耐地抻了抻,不满地看了那按膝不语的男子一眼,说道:“明军人马和我们相当,他们要分兵把守,我们却只需攻其一点,他们有险要的关隘可守,攻城的人马却是我们多,攻城的地点、时间,却是我们选,可是我们现在大小数十战,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那个显得有些桀骜不驯的鹰目汉子略带不驯的扭过了头,伯颜虎目一扫,冷哼道:“火筛,你有什么看法?”

鹰目汉子淡淡地道:“大汗,我的人缺衣少穿,连战马都没了力气,如何能够发挥他们的战力?”

一个低头不语的汉子马上抬头冷笑道:“明军与我们交战,各部落损失惨重,唯有你的人马没有受到重挫,好像明军畏了你火筛勇武之名似的,处处避着你打仗。火筛是恩怨分明的英雄,自然要投桃报李啦。”

火筛勃然大怒道:“蒙力克,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盟同明军作战,从不落于人后,何曾有过私心?”

伯颜恶狠狠地瞪了他半晌,却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喝道:“蒙力克,不许胡说,火筛是我们草原的英雄,是本汗最宠信的大将,怎么会怀有私心、为了自保实力和明军有所妥协呢?”

那个叫蒙力克的首领只是嘿嘿冷笑不语,火筛气的脸色铁青,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皮袍的大汉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伯颜看到不禁欣然道:“乞克农,你回来了,可曾见到他们的人?”

乞克农环顾帐内,见都是鞑靼各部落的首脑人物,便放心地道:“是的大汗,我已经见到了他们的护法。”

乞克农上前躬身施礼,然后将弥勒教俞护法的消息细细说了一遍,在场众人听了都精神一振,伯颜长长吸了口气,霍地站起,冷峻地道:“无论如何,我们要坚持下去,如今我们的目标是正德而不在于故守的胜败!”

“汉人的天子就像一只小鸡,看到雄鹰遨翔的影子,就会吓得发抖,躲到鸡妈妈的怀抱中去。”伯颜仰天发出一阵大笑,一挥手道:“命令大军后撤,做出厌战想要逐步退出战场返回草原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