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此去马蹄何处?(第2/6页)
谁料吕洞宾听他把自己最得意的双修秘术说成房中术,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一个明明写的是后宫,却硬被无知小辈指为种马的可怜作家,跳将起来,气急败坏地道:“不学无术,浅鄙无知,谁说双修之法就是房中术?说出去无端惹得修道之人笑话!
为师修的是内丹术,内丹术练的就是性命双修,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为之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内丹术之修习,有人先修性而后修命,有人先修命而后修术,起手不同,各有侧重,是故流派甚多,其中区别极大。阴阳双修只是其中一个分支,男女双修,亦臻大道,所谓殊途而同归也。至于房中术,不过是学了阴阳双修的一点皮毛之士,用作闺房绣榻之上取乐快意的一点旁门左道功夫而已,岂可与阴阳双修相提并论?”
杨浩一见平时恬淡如神仙般的吕祖大人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禁心中大汗,赶紧陪笑道:“是是是,师傅说的是,管它叫房中术还是阴阳双修,学来之后只消有用就是。”
吕洞宾正色道:“房中术是房中术,阴阳双修是阴阳双修,两者岂可混为一谈,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这厮真真的不学无术,为师费尽唇舌,讲了这许多,你还是懵懂无知,真是气煞贫道了……”
杨浩赶紧从善如流,改口说道:“是是是,弟子愚昧,师父要教我的是阴阳双修,与房中术旁门左道功夫全不相同,弟子无知之言,师傅不必放在心上。”
吕洞宾又愤愤然地向他讲了半天两者的区别,什么姹女婴儿、金公木母、心猿意马、外道正法……,说的俱是道教术语,可怜他收了这开山大弟子之后,只教了他些武技功夫,道法从未学过,完全不解其意,把个杨浩听得晕头转向,只是做诚惶诚恐状不住点头应是。
吕洞宾滔滔不绝讲了小半个时辰,见这蠢笨的徒弟一脸真诚,仿佛真的弄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区别,这才满意地住口,从他手中接过茶盏,饮了口茶水,又恢复了世外高人模样,慢条斯理地说道:“阴阳双修,分为筑基、双修两个部份,共计九大功法,为师如今且把功法传你,再为你细细解说其中不明之处,然后你可自行参详修练,此功法着手甚容,并无走火入魔之险,你可从阴阳双修着手,好生修练,待你大成之后,为师再将性命双修的无上绝学传你。”
“是,请师傅教谕。”
吕洞宾又正色道:“徒儿,你须记着,水可载舟,亦能覆舟。阴阳双修虽是藉男女之术以收健体强魄,贻养长生之道,却切不可倚仗此技沉溺女色。好色纵欲,必自毁其身,为师曾赋诗一首,‘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催人骨髓枯。’你须谨记心头,时时自省。”
杨浩“啊”地惊呼一声,吕洞宾奇道:“怎么?”
杨浩还不知这首诗是他作的,是以惊呼出声,一见他问,怎敢说这首诗自己早就听过,连忙翘起大指,连声赞道:“好诗,好诗……”
吕洞宾哼了一声,不理他拙劣的马屁功夫,便自吟出一段双修歌诀来,杨浩呆呆听着,吕洞宾吟罢,扭头看看他的脸色,不禁悲从中来:“还是陈抟那个关门弟子好啊,那个狗娃儿虽不识字,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陈抟老儿说上一遍,她便记得,瞧你这模样,恐怕是万万不及的,唉,笔墨侍候……”
杨浩一呆,忙掉头去取笔墨,吕洞宾看着他的背影,捻须想道:“今日一番话,总算稍稍开解了那位折姑娘的怨尤之意,不过想要他们复合,却非我舌灿莲花便办得到的。陈抟说他二人之间还有重重波折,不日二人都将往东南一行,却不知准是不准。大道玄妙,难以预料,我也不必对他说破了,这是他自家因缘,就让他自家去解吧……”
……
开封府!天子脚下第一府!
寇准、吕夷简、范仲淹、欧阳修、包拯、蔡京、宗泽等许多历史名人都曾在这里战斗过的地方。偌大的东京城、一百多万人口的管理都集中在这里,诉讼、户籍、婚姻、田土、祭祀、营造、赈灾恤民、管理科举、按察赋税、平抑物价,甚至各种庆典的礼乐事务、京师的宗教管理、迎送外国使节……
开封府每日文牍案柬不下数千封,用来批复公文的毛笔,每月就要用掉一箱;官印也因使用频率过高,每年都要更换一枚新印。是以每日里开封府尹、判官推官、左右司录、左右巡院、六部功曹等诸位大人一天到晚那真是忙得团团乱转。
但是开封府的地位也因此变得极为崇高,唐宋定制,重要的官衙都要筑在城中城里,称为“子城”或“衙城”。开封府又称“南衙”,作为大宋一座极重要的官邸,属官从吏无数,所以府衙占地六十余亩,楼堂殿宇五十余栋,除了大宋的皇宫,整个开封城内的确再没有任何一座府邸能跟它相比。开封府衙其实就犹如另一座皇宫,浑厚、雄伟、褐红色的城墙,高大巍峨的城门,无不彰显着它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