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美玉之质,待君来识(第2/4页)
只凭车乘及四匹高头大马便可得知车内之人非富即贵。
大夏因连年征战,马匹奇缺。定都上京之后,北方之地尽归大夏,由蒙古所产马匹才开始源源不断地供给中原和南地。但马匹在大夏归属兵部管辖,民间禁止养马,也不许百姓乘胜。马匹是由朝廷管控的战备物资,和食盐一样,不许民间买卖。即便是朝中大臣,平常出行多乘驴车骡车或牛车,极少有马车。
沈包心中纳闷,此人也不知是何许人也,不但乘马车出行,且是四马大车,三四品以下官员只敢乘坐驴车。三品以上,也只有一马之车。相信即使当朝一品大员、权倾朝野的相国候平磐,也不过是四马大车。但就算候平磐的四马大车,也远不如眼前的宝马香车无与伦比的奢华。
姑且不论车体全部是由名贵的黄花梨木所打造而成,还是最为出名的海南黄花梨,从海南运至上京至少要花费半年工夫以及大量的人力物力,只说四匹枣红大马,通体红色,膘肥体壮,毛发油亮,周身上下散发逼人的英气和贵气,一看就知绝非凡品,是千金难买的千里马!
到底是谁家娘子如此气派和富贵?沈包来到车前,恭敬地施了一礼。锦缎制成的车围子将车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人的长相,只透过车窗的轻纱依稀可见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冒昧请郎君前来,是想请问郎君,你为何连续七次救下吕东栋?”车内女子轻启朱唇,声若流水淙淙,叮咚悦耳,宛如天音。
原来女子将刚才之事看得清楚,也认识老汉,沈包微一思忖,朗朗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既遇到了,必当全力相救。不管是一次还是七次,他要死,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若他是该死之人呢?你也要救么?”
“他该死是他的事情,救他则是我的事情,两不相干。”沈包心中奇怪,他救投河的吕东栋和车上女子又有何干系,“若我不在场,他死便死了。我在场,他投河别说七次,就是十七次七十次,我也要救。”
“郎君倒是一片好心,可惜,好心办坏事。”车内女子淡淡地说道,“你我因吕东栋相遇,也算有缘,令儿,送郎君一张美玉卡。但愿他美玉之质,历经世事而不变。”
“是,娘子。”令儿应下。
车帘微动,一只润白如玉琢纤秀若兰花的美手从车内伸了出来,手中握有一块美玉。令儿接过,转身交与了沈包。
“就是此玉。”沈包手中高举一块方正的玉牌,玉牌样式、大小和形状与张厚的黄金卡一模一样,就连“好景常在”的印章也是完全相同,玉质凝如羊脂,乳白宛若油脂,正是上等的羊脂美玉。
若单就羊脂玉而言,也不稀奇,虽名贵,却并不罕见。不过如沈包手中所拿的羊脂玉,通体一色,没有一丝杂质不说,且光泽温润如雾,最薄处近乎通透,是最为上乘且百里挑一的无瑕美玉,便让人叹为观止了。
玉乃天成,不像金银可以打造,是以无瑕美玉最为稀少。
“好玉,上等好玉。”张厚拿在手中,把玩几下,连连称叹,“不论材质还是雕工,都无可挑剔。怪不得好景常在的美玉卡敢叫价一万贯,只是此玉,也值一万贯有余了。”
“此话当真?”沈包瞬间酒醒了大半,惊得站了起来,“此玉价值一万贯?张兄,你不要乱开玩笑,一万贯可是一大笔钱……”
“一万贯,我要了。”张厚毛笔还在,拿过纸,“先写欠条,一月之内,一万贯的钱引送到你的手上。”
“还是算了吧。”沈包将美玉卡收起藏好,一副唯恐被人抢走的小心样子,“难得小娘子一番心意,岂能卖掉换钱以辱没我的名声?”
夏祥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他心中疑虑重重,小娘子送美玉卡给沈包,或许是看重沈包救人性命的义举,而且还是七次相救,但小娘子明知吕东栋落水,为何见死不救袖手旁观?退一步讲,小娘子不会水,以她的权势,让别人出手相救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何她无动于衷?莫非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这小娘子莫不是好景常在幕后之人?夏祥心中既激动又满是期待,他对好景常在的幕后之人大感兴趣,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能在短短三年时间内打造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
当然,更深的想法是,他想和这位天资聪颖的小娘子谈一笔生意。
下午时分,阳光西斜,几人沿街道一路西行,迎着太阳,有些刺眼。夏祥和张厚走在几人最前面,二人并肩而行,一边观赏沿街的繁华,一边说起各自路上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