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〇章 争执(第2/3页)
张延龄笑道:“还是大哥做事谨慎,只要把银子使出去,就算两个小子搞做点儿什么名堂,也是徒劳。”
说到这儿,张延龄开始分析两个副使,“王守仁我倒不是很担心,此子头脑灵活,懂得明哲保身,据说此次泉州之行,他查出福建官场不少龌蹉,回京后却闭口不言。只是这个沈溪,初生牛犊不怕虎,近来大出风头,连鞑靼人、佛郎机人和张濂都先后栽在他手上!”
“兄长,我怀疑去年咱们手里那批粮食,最后之所以会出问题,跟他多半脱不了干系……这个人我觉得还是少招惹为妙。”
张鹤龄冷一笑:“一个后生小子能有多大本事?不过我们的确要防备姓刘和姓马的把他拉拢过去,头些天他不是帮皇后治病,给了他一份谢礼吗,回头再找人送些过去,你亲自办理。他敢不给你面子?”
想起皇后的病,张延龄兀自有些后怕,如今他们在朝中的地位,完全凭借身为皇后的姐姐,若皇后死了,皇帝不可能不续弦,光靠小外甥太子的力量,他们根本就维系不了今日的权势和地位。
“好吧,那我亲自走一趟。”张延龄道。
就在这时,院子外有人匆忙进来,人到了堂屋门口停住了,往里面看却不敢进来,正是建昌伯的仆从。
“有什么事不能回头再说,没看到我正跟大老爷说话吗?”张延龄看着自己的仆从,没好气地喝斥道。
仆从战战兢兢:“老爷,家里夫人她……在闹别扭,说是您不回去,就一头撞死,要不您回家看看?”
张延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旁边的张鹤龄皱了皱眉,问道:“弟妹何时变得这般任性胡闹了?”
张延龄笑了笑,道:“不是那黄脸婆,是刚迎进门的……”
张鹤龄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道:“你的妾侍不少,何时多了个夫人?”
张延龄神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不太想说,在兄长逼问下,他才将实情说出来:“……下面人孝敬上来的,是从保定府寻觅的一个绝色佳人,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就是小门小户出生的闺女,连脚丫子都没缠裹。”
“这美人儿美则美矣,性子太拧,非说不正式纳娶她就不入张家门,我就找了些人演了出戏,假意明媒正娶,隆重迎她进门,勉强让她做了夫人,不过只是个名号,在官籍上仍旧只是滕妾。我跟她说,是个平妻。”
张鹤龄怒道:“胡闹,你如今大小是个伯爵,为兄还在为你争取能够早日封侯,若此等事泄露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这女人既然不识大体,恣意打闹,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快把人送走吧!”
张延龄赶紧道:“大哥,我才把人纳回来没几天,尚未玩够呢,没必要这么快就送走吧?怎么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放心,我府上的人嘴巴都很紧,绝不会乱了规矩……再说了,就算旁人知晓,最多是嚼舌根子,能奈我何?”
张鹤龄道:“不长心,忘了母亲和皇后娘娘平日的教诲?如今我们身为皇后的娘家人,更要知道身份是谁给的,任何礼法都不能僭越,平日拿别人一点银子,我们转手孝敬陛下,无论藏匿多少,别人也不敢拿我们怎样,就是千万别在礼法制度上授人以柄!”
张延龄有些不满:“纳个妾,这就违背了礼法?”
张鹤龄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很想告诉弟弟,你若真是纳妾,纳多少回来都没关系,但问题就在于你给你了她一个夫人的名分,而且是当着众多人的面把她娶进门,若有人揪着这问题不放,礼制上就会成为你的污点,倒不至于说会丢掉爵位,但以后再想升爵,可就难上加难了。
“你到底是想要这女人,还是想要进侯爵,自己掂量着办!”张鹤龄怒气冲冲说了一句,甩袖离开堂屋。
张延龄本来就在朝堂上有诸多的不满,现在又被兄长训斥,心情越发烦躁。从寿宁侯府出来,身后仆从紧跟着,他走出几步,突然转过身,直接就是一脚,把猝不及防的仆从踹倒在地。
“夫人在家里闹,让她闹就好了,为什么要来侯府知会我?”张延龄怒不可遏。
“老爷……夫人的确闹得凶……”地上仆从委屈地申辩。
“再凶,让她去死,死了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张延龄把袖子往上撸了撸,不过因为天有些冷,赶紧又放下来,“这浪蹄子,模样倒是不错,那身段也曼妙,就是性子野得很,也不知谁给她惯出来的毛病,我不过是冷落了她一两天就寻死觅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嘴上比谁都凶,但心里却舍不得。
这女人是难得的绝色,虽然野蛮了些,不过正对张延龄的胃口,这比那些老老实实的大家闺秀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张延龄本来就不是什么学问人,在家里讲什么夫妻相敬如宾根本不适合他,最重要的是这女人对他非常依恋,让他有一种热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