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3页)
“兮兮,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什么,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对这地方这么熟悉了。”
雁危行靠近年朝夕,低声说道。
年朝夕听得微微有些惊吓。
他想起来一些记忆了?那他和魔族……
纠结的念头还没理清,雁危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按着她的肩膀直起了身,淡淡道:“沈退,你说进入玄水河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
年朝夕转头看向沈退。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退嘴角居然带了血。
他伸手抹去血迹,冷笑道:“不错,除非……”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雁危行便淡淡道:“我少年之时,曾被魔族抓去当过俘虏,因为不怎么听话,当时便被扔在了玄水河。”
四周霎时一片寂静。
年朝夕猛然抬起头看向他。
雁危行微微皱着眉头,尽力去回忆。
然而脑海中能抓住的只有一星半点儿的片段。
少年青涩的他自己,遍地的尸山血海,他似乎是想守护着什么,但最终没有护住,他被魔修扔到了玄水河,那时手里只有半截断剑。
但这些未免也太模糊了,他试图再回想起些什么,可是一想识海便排斥似的将他推了出去。
雁危行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能放弃。
但既然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么只能是……
他看着犹回不过神来的沈退,淡淡道:“然后我走出来了。”
年朝夕听得微微愣住。
他想起来的不是他和魔族有什么关系,而是他少年时期……
是了,雁危行少年之时,正魔之战尤未结束,她父亲尚在人世,但虽然有战神压制,魔族依旧频频进犯人族,甚至屠城之事都偶尔发生。
她莫名想起,父亲为她定下的第一个未婚夫,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少年,似乎就是在一场屠城战中不知所踪。
雁危行少年时期,也曾遭遇过这种事情吗?
年朝夕微微有些失神。
而沈退则在微微怔愣之后斩钉截铁道:“绝无可能!哪怕你真的当过魔族的俘虏,但被扔进玄水河里的人从来没有谁能活着出来过,你以为你……”
“我要你信做什么。”雁危行淡淡的打断他。
他微微俯身,动作自然地整理着年朝夕的头发,淡淡道:“我只要兮兮信我就行,毕竟她才是我未婚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未婚妻”三个字一出,沈退豁然睁大了眼睛,年朝夕脑海中转动的思维整个一卡壳,差点儿伸手捂住脸。
又来了,果然又来了。
“未婚妻”虽迟到但,雁危行果然致力于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他“未婚妻”。
这对年朝夕来说约等于雁道君每日犯傻,她甚至连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但对于沈退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特别是看到年朝夕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一副已经默认了的模样。
他并不知道雁危行失忆了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清楚雁危行和年朝夕之间因为失忆搞出来的乌龙。
在他眼中,雁危行称年朝夕“未婚妻”,年朝夕却毫无反驳,那就只代表了一件事。
从年朝夕复生到现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雁危行和年朝夕订婚了。
沈退眼前阵阵发黑,五脏六腑隐隐绞痛。
他猛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年朝夕,嘶哑道:“他成了你未婚夫?”
年朝夕:“……”
她该如何在不暴露雁危行失忆的情况下解释乌龙?
算了解释个鬼,和沈退有什么好解释的。
于是她从容点头:“没错。”
沈退愣了好半晌,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之中,整个人站立不稳一般,拄着剑半跪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
年朝夕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
她看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他,想了想,视线落在了那条河上。
按他们所说,这条河就是赤水河,河两岸魍魉丛生,凶险无比,从来都是十死无生。
可是仅仅从表面上看,这玄水河就是一条普通的河流,而那座被雁危行忌惮的木桥也只是座乡间小桥而已。
河的这边遍地黑色的怪石,河的对岸却隐隐被雾气笼罩,只隐约能看出那遍地的石头居然是红色。
那雾气之中隐隐有崎岖的高大影子矗立其中,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怪物还是疏影。
年朝夕收回视线,突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抬手丢进了玄水河里。
下一刻,平静无波的玄水河下突然波浪翻涌,魑魅魍魉争先恐后的从河中探出头来,模样崎岖古怪各不相同,有他们一路走来时斩杀过无数的那种白色怪物,更有其他年朝夕叫都叫不上来的东西。
它们试图攻击年朝夕,但一时间居然连上岸都无法。
只能活在玄水河里?
年朝夕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沈退不知何时从她身后走了过来,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样子,看着那些挣扎的怪物,淡淡道:“这些魑魅魍魉全是由玄水河中的魔气和怨气而生,死去的亡魂不甘不愿,便于魔气共生成了魍魉,贪嗔痴怨,这里五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