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红糖(第2/3页)

楼云屏刚想开口,就听见樊肆在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你用左手下棋。”

“换手?换手也没用,你下一把会因为用右边鼻子吸气输掉。”

“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看棋啊!”

“哈哈,你看,输了吧。”

“……”楼云屏退了两步。

她昨天觉得谁说话好听来着?

这时候,老是输棋的那个大爷已经被樊肆给气得不行了,推开棋局站起来,把汗巾甩在肩上,苦大仇深地瞪了樊肆一眼,骂骂咧咧地说:“以后别再让我下棋时碰见你。”

那大爷走远了,樊肆耸耸肩,也要离开,却被一个年轻人冲上来揪住衣领。

“喂,你什么意思,断我财路?我好不容易钓到的鱼,才下两盘,就让你给赶走了?”

樊肆下垂的眼睛显得没精打采,伸手拍了拍那人的手背:“唔,有话好好说。”

对方哪里肯好好说,气得有点急眼了,死死盯着樊肆,像是认了出来,忽然笑了一下:“哎,我还以为,这么嚣张是谁呢。你不就是最近那个有名的弃犬么?你手伸这么长,不会还以为自己是晋家的小少爷吧?”

这人说话真难听!

楼云屏在旁边听着,都气得火冒三丈。

可她跟樊肆连朋友都算不上,当然不可能冲上去帮樊肆吵架,那未免也显得太自作多情。

她以为,樊肆会气得跟这人打起来,还想好了,若是他俩打得太凶,她就去附近报官,回来再作证,是对面这个人蓄意挑衅。

结果她没想到,樊肆淡定地开口说:“当然不是了。你想啊,如果我还是晋家的小少爷,我想断你财路,我刚刚为什么不拆穿你的骗局,你敢动我吗?但我没有,我就是烦他烦得不行,说了他几句,他自己气跑了,可跟我无关啊。”

他说得太过淡定,慢悠悠的语气里有一股自成一派让人相信的力量,揪住他领子的那个年轻人迟疑地一顿,莫名其妙地就顺着他问:“他怎么烦着你了?你干嘛说他呀!”

樊肆垂着眼,很不高兴地说:“他下棋不穿鞋,脚臭得我很烦,棋都看不下去了。”

“……你有病啊!”那人破口大骂,可也拿樊肆没办法,松开他的衣领,鄙夷地上下打量他几眼,自认倒霉地收拾东西走了。

楼云屏听了全程,躲在一边忍笑忍得肚子疼。

樊肆理了理衣领,转身,就恰好当场看到楼云屏弯腰憋笑的样子。

“……看笑话给钱了么。”樊肆声音平平地问了一句,和楼云屏擦身而过。

楼云屏扶着柱子笑了好一会儿,费劲地擦着眼角的眼泪,直到晋珐来找她时,才总算缓了一点。

晋珐看到她好端端的,松了一口气,又有点不高兴。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楼云屏眨眨眼,她出来前,跟晋珐说了她看见樊肆了,她以为那就是打招呼呢。

但这事她确实有点理亏,只好狡辩说:“你那么认真,我以为你还要挑一会儿呢。”

晋珐给她气笑了:“我还不是替你挑的?你自己都不上心。”

楼云屏叹气:“我不爱打扮。以前在小水乡,哪用得着这些,用耳环花扮一扮,就不错了。”

晋珐也想起了以前的事,笑道:“是,再把花汁掐出来,涂指甲。”

楼云屏嘻嘻哈哈地乐了一会儿。

晋珐看她这样,又板起脸说:“可现在不同了,你总要打扮的。难道大婚那日,你也不要抹胭脂么?”

楼云屏却心想还早得很呢。

晋珐也没再说什么了。

他不喜欢对楼云屏说重话,主要,是怕她不高兴。

只是这些事夹在一起,多少还是让他觉得有点累。

他提着东西,和楼云屏走出坊市,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晋珐先把楼云屏送回家里去,昨晚一夜没睡,此时疲惫感阵阵涌上。

他捏了捏鼻梁,忽然想到了今天楼云屏给他的那几张纸里的内容。

晋珐想到其中一条,有些疑惑地问:“屏儿,你很反感妾室吗?为何如此强调。和离这种事,岂能如此轻易说出来……不吉利。”

别的都还好,就是那一条,后面跟着的“婚姻即刻终止”,叫晋珐看着心惊肉跳。

楼云屏却忽然扭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

见他确实只是一脸疑惑,只是想不明白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楼云屏才说:“原本,爱就是只能给一个人。若是两个人的姻缘之中,多了别的人,那还叫什么姻缘呢?”

晋珐闷闷笑了一声:“屏儿,你这个说法,好像别人说的妒妇。你看寻常男子哪个只娶一房的。《女德》里,也不许做妻子的这样蛮横。”

楼云屏皱了皱鼻子,脱口而出:“那什么封建余……算了。总之,这就是我的规矩,也是我的底线,你能做到,就答应我,若是做不到,就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