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裴瑶在尼姑庵里待了十七年,所见所识都很有限,初尝血的味道后,她停了下来。
裴瑶的反应速度很快,得益于下山化缘的时候被乞丐追、被野狗咬,反应过来后,她又贴向了太后的侧脸。
舌尖濡湿,慢慢地舔去了血迹,让原本的白皙的肌肤更加靓丽。
太后这时终于明白过来,小皇后又趁机占她便宜。
“放肆!”一声怒喝,周遭御林军都跟着停了下来,距离近的御林军立即跪地,惶恐不安。
裴瑶无所顾忌,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星眸澄澈,透着无辜的意味。
太后可以算是恼羞成怒,指尖擦过被皇后的舔过的肌肤,指腹被沾湿了,上面还留有皇后的温度。
“皇后,你不觉得脏吗?”
裴瑶眨了眨眼:“太后这么干净,粘着你的味道便干净了!”
车前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人,太后震怒,遭殃的就是众人。
御林军统领紧赶慢敢地跑来,跪在地上请罪,“臣魏谨救驾来迟,望太后恕罪。”
“回宫。”太后将怒气压了下去,余光扫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皇后,森然道:“皇后年轻,不如多走动走动,下车吧。还有,血也是会有毒的。”
裴瑶坐着不动,眨了眨眼睛,“不,太后能解百毒。太后,妾腿疼,走不动路了。”
太后沉默,裴瑶又道:“太后娘娘生气,不如我给您赔罪。”
太后怒气未消,大庭广众若真的将皇后赶下车,下面的人必定会以为两后不和,她平息怒火,淡淡道:“皇后不如今夜来给哀家暖榻吧。”
“暖榻?”裴瑶怔忪,才八月而已,不凉不热,晚上睡觉恰是最舒服的时候,暖什么榻?
太后忽而笑了,“皇后怕了?宽衣暖榻不会?”
“会。”裴瑶一口答应下来。
太后颔首,“好,今晚哀家等着你。”
车驾终于动步了,道上的尸体都被清理干净,血迹蜿蜒至车轱辘下,风一吹,钻入鼻子里,裴瑶皱眉。
血的味道让人不舒服,就像她曾经喝下的解药,透着一股腥味。
裴瑶忽而怀疑,她喝下的汤药里是不是也放了血,不然为何会有腥味。
车驾入宫,皇帝匆匆来接,走到车驾前,皇后下车行礼,皇帝不予理睬,紧张地看向太后,“不知太后可有哪里不适,朕令太医去长乐殿候着,您放心,朕会拿住凶手。”
简而言之,这件事不是他干的。
太后怎么听不明白,她立的皇帝她最清楚,李旭好色昏庸,仗着她才敢沉迷享乐,不会派人杀她。
“陛下不用紧张,御林军去查了,陛下若有空大可去过问一番,哀家累了。”
一听太后累了,皇帝立马退后,不敢耽误太后回宫,嘴里还说着恭维的话:“太后休息,朕就不打扰了,若有不适,一定要同太医说。”
态度清和,孝顺至极,在场的人听了都以为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
裴瑶更是嗤笑,皇帝真是孝子。
太后这时忽而看向皇后,“皇后莫要忘记哀家的话。”
裴瑶一颤,笑吟吟地抬眸,凝视太后:“妾记得。”
太后车驾缓缓再度起步,名正言顺地将皇后丢下来,一人回宫去了。
等到太后车驾走远了,皇帝问皇后:“太后同你说了什么话?”
皇帝的目光涣散,有几分迷惑,还有些迷离,显然像是刚睡醒,这回头顶上的泡泡是粉色的。
约莫的太累了。
裴瑶面对皇帝依旧还是有些害怕,心中揣摩了会儿,不紧不慢回道:“太后让臣妾早些将胡女送去。”
“原来是这事,那皇后去忙吧。”皇帝疲惫,同皇后摆摆手,由内侍扶着上了龙辇,也没有说带上皇后一程。
皇帝不爱、太后不疼的裴瑶长叹一口气,做皇后太难了。
没有车辇,裴瑶只好步行回府,皇帝来的太快了,哪怕晚上一刻钟,她也能少走不少路。
走了不知多久,青竹带着小辇来了,“娘娘辛苦了。”
“是很辛苦。”裴瑶感激地笑了笑,搭着青竹的手登上小辇,顿觉双腿舒服不少。
等裴瑶坐稳后,青竹才道:“慎昭华今日来了,说想在椒房殿的偏殿里住上几月。”
“皇后不与后妃住在一殿,这是规矩,慎昭华不明白吗?”若湘先不高兴了,后妃们是几人住在一间宫殿的,皇后身份尊贵,自己一人住着,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慎昭华明显是觊觎皇后的尊位了。
小辇舒服,裴瑶被颠得昏昏欲睡,听着两人的对话后兀自一笑,“她这是朝我寻求庇护,说得好听是伶人,不好听就是妓。女,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这个时候怀孕了,多半是想将孩子生下来做自己的助力。宫里女人那么多,孩子虽说也多,可不能保证没有人去害她。进了椒房殿就不同了,吃住与我在一起,她足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