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页)

艺术家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当他们悠哉地凝视窗外时,其实正在脑海里努力工作。也有一个共同的缺陷,会在大事上处变不惊,而被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点燃怒意,比如梁如琢曾经因为书店价签上的橡皮用了“颗”这个量词而在心里发了火儿。

奥克兰人的枪口戳到了梁如琢的脖颈上,醉醺醺地大声道:“下车!立刻!”

文羚被吓住了,僵硬地屏住呼吸。

梁如琢猛地握住枪口反手夺过来,一把抓住奥克兰人松散的衣领用力向车内拖,挽起袖口所露出的半截小臂肌肉血管曲张,那人的头撞在车门上,连贯的几次凶猛撞击让奥克兰人头晕脑胀倒退了两步。

梁如琢踹开车门,一枪点碎了几米外的监控摄像头,翻身踹倒那个流氓,俯身压上去,推上保险将枪口抵在那人头颅外十几厘米处连开了四枪。

寂静的街道响起惊雷似的枪声,梁如琢跪在炸裂的柏油土石中间淡淡地说,我杀了你,梁在野。

似乎枪口对准的不是土地而是梁在野的脑袋。

奥克兰人已经吓得湿了裤子,捡起梁如琢扔下的枪爬起来跑了。

梁如琢坐回车里,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拭双手,沉静的姿态就像刚刚野蛮与人干架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的小嫂子被吓坏了,白着一张脸躲在他的外套底下发抖。

梁如琢替他系上安全带,低头哄着他问“去医院吗。晚上去我那儿休息,我不做什么。”

文羚说错了,他不全是想干他。

他还是想要钢笔,他要把去年钟表展上宝格丽送的钻石表扔进抽屉,把钢笔放到那个好看的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