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伤心箭,唇枪剑(下)(第2/2页)
陈胜冷笑道:“砌词狡辩,只是掩饰自己的无能与怯懦罢了。自靖康之变以来,百姓蒙难,山河破碎。非但黄河以北尽遭女真鞑子蹂躏,就是江南之地,也无幸免。金兀术搜山检海之举,赵官家不会这么快就已经忘记了吧?”
金狗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其志在于鲸吞天下。赵官家即使想要给人家当奴才做走狗,人家也还不答应呢。依仗半壁残破江山,依旧妄想苟延残喘,偏安一隅?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加可笑的没有?
如此危急存亡之秋,还不力图振作,奋起抗敌,反而斤斤计较于钱粮琐碎事情。呸,这不是本末倒置,还能是什么?真要等到女真鞑子铁蹄踏破临安时,即使他赵构的内库里钱粮堆积如山,却还有什么用?
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顾全大局,觉得我们这些小民是给官家添乱,替朝廷增麻烦吗?呸!简直无耻!赵官家心目中的大局,无非就是如何把自己这张龙椅坐得安稳舒服而已,几时有当真考虑过天下苍生?不想乱,不想麻烦吗?好,有办法,统统都下台吧。将那些位置让给更加有能力的人来坐,那么她就不必再觉得乱,也永远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元十三限面色一变,喝道:“陈胜,讲这种大逆不道的说话,你真想造反不成?”
陈胜嘿声冷哼,道:“造反就造反,有什么了不起的?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一家一姓之天下,自然应该有能者居之。当年赵家也不过是靠着欺负柴家的孤儿寡妇,才侥幸得到天下的罢了。假如姓赵的做不好,又或者只挂念着一己之私,罔顾天下苍生之利,那么再换别人上去坐那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在场众人,都是大宋臣子。陈胜这么一番言论出口,当真如石破天惊,把众人都给惊得呆住了。好半晌过去,赫然是那个阉贼浮威上将军率先反应过来。他尖声大叫道:“反贼!货真价实的反贼!米公公,元总管,还有方小侯爷,你们都听见了吧?这家伙摆明车马,是要颠覆大宋啊!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抓人啊!岳飞!还有你也别想逃得过去!这两女一男三名反贼,明明白白就是你岳家军的人啊!他们都是你指使的,对不对!换别人上去坐龙椅?要换谁啊?是不是就换你岳元帅了,吓?!”
“住口!卑鄙小人,无耻奸佞!除了奉迎你那狗皇帝陷害忠良,血口喷人之外,你难道就不懂得说半句人话了吗?”已经忍无可忍,陈胜赫然抛开元十三限,向那阉贼举目逼视,厉声怒斥道:“岳元帅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竟让你这样子处处针对他?就为了博取赵构欢心,就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就为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虚荣心与可笑的自尊,你便可以如此颠倒黑白,上蹿下跳,血口喷人,罔顾天下百姓祸福,誓要置岳元帅于死地不可?你还有良心吗?不,应该问,你还是个人吗?”
连串质问,正气凛然,更把浮威上将军那点肮脏卑污的小心思强行揭开,大白于天下。霎时间,这阉贼又羞又耻,又气又愤,又惭又愧,又自卑又恼怒,千般情绪,万般滋味,齐聚胸中交相煎迫,赫然让他难受无比,无比难受。
于是乎,在一股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推动之下,这阉贼竟猛地一跃站起,伸长了脖子尖声嘶叫道:“反了反了反了!来人,来人啊!替咱家擒下这反贼,将他千刀万剐!岳飞,纵容这等恶徒当众胡言乱语,你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那等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不成?你若是忠心的,就立刻杀了这恶徒,以表清白,以证心迹!”
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一箩筐。做不成利国利民的大事,扯虎皮做大旗,用冠冕堂皇的大义名分掩饰自己那点腌臜龌龊的小人之私,倒是一把好手。以上种种,说的就是这阉贼浮威上将军。然而他这种无耻伎俩,偏偏就吃定了岳飞。岳飞对大宋忠心耿耿,如何受得起这阉贼的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