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与易天行的故事(上)(第6/12页)

【五】

长江尽头处唐雅趴在栏杆上独自而处,截然不同于在平时的懒猫或者雌豹的模样,此时的她就好像一个再普通不过为爱情或者事业烦恼的女人,纵然只是背影也好像在足足写着一排又一排的“我很寂寞!”

牛仔裤,小皮靴,半截的马甲,紧身的打扮勾勒出一个足够诱人的背影,那寂寞的气场更是鱼钩一样钓着有心人的心。

“你看那个女人身材真好呢!”

“有什么好的,骚气十足!”

“不是啦,你看她胸部,好大好挺啊!”

“肯定是垫了东西的!你要真那么想的话,等回宿舍我把暖水袋给你塞上,保准你的比她更大!快走了!”

两个年轻女孩的细微八卦声伴随一阵细碎脚步声从身后快速的经过,唐雅也被从这无聊发呆的状态拉了回来,但仍然难以摆脱现实世界带来的那比什么巨龙恶魔都要沉重的闷气光环。

“来包烟!”

唐雅熟练的甩了十块钱在江边小摊上,摆摊的阿叔也熟门熟路的递上了她所要的东西。

“唐小姐好久不见了,有两三年了吧?”

阿叔咧着嘴,干裂的唇间是被烟熏得枯黄的牙齿仿佛在做着最好的戒烟广告。唐雅笑了笑没有作答。

“唐小姐是富贵人本来也用不着我这样的阿三多事,但我看你从多少年前跟我买烟开始就没开心过。唐小姐啊,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都是假的,只有开心才是真的,如果钱买不来开心,那超过吃饭钱的钱就是废纸!”

江边小摊阿叔自然难有什么高深的道理和动人的语言,但笨拙的三两句话却是唐雅在这个世界中难得听到的几句温度在零以上的温暖了。唐雅还是只笑了笑,一边点着了烟一边离开了黄浦江。

“咳咳咳……”

没人能在被呛了的时候还保持优雅,唐雅也不例外,只是大概她的队友做梦都想不到她也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果然已经物是人非。同样的小摊同样的烟,以前自己没有两包都过不了一天呢。同样队友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看见的苦笑浮现在唐雅的面上。

“嗨,美女,失恋了吗?我帮你啊!”一个花格衬衫耳朵上还钉着一排铜环的小子瞅准目标上前搭讪来了。

“眼力不好啊,小男孩,我从来没失恋过!”唐雅扔掉手中的烟,想了想干脆整包的扔进了步行街的垃圾桶,随后起脚就要前行。

“四百块!”小子伸手拦在了唐雅面前单刀直入的报价了。

“据说,一个人可以承受45del的痛楚,而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要承受57del的痛楚,大概就是碎了20根骨头的样子。但是如果一个男人被踢到蛋了,那种痛楚是9000del,换算过来就是同时分娩160个孩子或者断了3200根骨头。所以,女人,你成天开口闭口蛋疼,你确定你懂蛋疼吗?”

步行街上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男人正在调侃着身边的女友。

“当然知道!”女友不服气的伸手一指:“不就是那样了!”

男人转头一看,一个半潮不潮的有蛋类生物正翻倒在距离自己不足十米的地方,双手捂着裆部正在那里浑身抽搐,面部的表情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的扭曲,男人甚至怀疑以人类的肌肉不用器械帮助怎么可能扭成那样,而自他那喉咙间发出的“吼吼”一般的兽语低吼更是已经超乎了呼痛的极限。眼前极富感染力的一幕,顿时让男人觉得自己两腿之间也有些发凉,不由咽了咽口水,暗下决心这辈子再也不说“蛋疼”这个词了。

唐雅用最直接的方式干掉了蛋疼诠释者,正掏出纸擦着自己的靴子,突然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翻涌上喉,索性直接脱掉了靴子扔在蛋疼者头上,自己赤着脚继续走自己的路,身后留下了一片诸如“COOL”“新人类!”“神经病!”之类的碎语评价。

又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虹口区,等她发觉这个事实的时候只要抬起头来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了。

家是什么?从小时候起自己自己就没感受过这个字背后该有的意思。父亲从自己出生起见过面的次数可以两只手数过来,小时候问妈妈自己的爸爸在哪,妈妈打着麻将说得很直白——在外面找野女人呢!

野女人是什么?自己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不过那对自己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父亲就是定期把大把的票子打回来账上,母亲也无意与这个男人离婚,只要有钱打麻将其他的什么她都可以不管,包括两个女儿。

母爱是什么?自己到今天都不知道,如果塞过一把钱来算是母爱的话,那自己从有记忆起唯一的母爱也就是如此了。长到二十多岁,自己姐妹两人没有同母亲散过一次步逛过一次公园。自己八岁时候高烧四十一度,母亲做出了她最大程度的关心——离开麻将桌,给自己找了两片感冒药!如果不是姐姐拖着自己到医院的话,也许……不用也许,自己肯定已经死在当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