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横推万里取人头
一个消息,将稍微宁静些许的局面搅乱,不过一夜变故,不知道有多少人,江湖,朝堂,天下,许许多多的视线都落在了西域,落在了那遥远的土地之上,翘首以盼。
像是在那里有着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如同长夜有星辰大亮于荒野。
原本潜伏着的暗子被一个个动用起来。
他们舍弃了原本的计划,撕破了先前的伪装,仿佛一道道流星,在暗夜之中,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而笔直奔去。
旋即,有一个个消息从那里传了回来。
……
昌建国国都之外七十里,这里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峰,名为东阳峰,山势嶙峋,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一年四季,几乎都不长半点植被,现得其主峰越发冷峻孤傲,曾有高人在上面写下两字东阳,有大日初生象。
王安风本追寻着坻川汗王的踪迹,往北而去。
那位汗王并不是能够简单对付的角色,留下的痕迹多有误导,未曾想,才破杀了拦路的七名武者,才不过一日时间,再度被阻,不得不停了下脚步来。
“福生无量,居士可安好?”
穿着褐色衣服的老者挡在了王安风的面前,他衣着很朴素,手掌却很干净,身后则是浩浩荡荡,跟着了几十人,神色慈和,隐含悲苦,不像是个江湖人,更像是个很有学识的长辈。
王安风深深吸了口气,道:
“在下并不认得老丈。”
老者摇了摇头,笑呵呵道:
“识得不识得,都是俗人眼里的俗气事情,不识得就不能够相邀了吗?”
“那老者为何拦路?”
老人神色庄严,道:
“居士可是要往北去?”
“在下,正为了解救居士的性命而来。”
“北地兵戈边疆,其势肃杀,而居士命格之中亦是过于锋锐,欲要去除此祸,须得要居士将剑解下,在我国供奉十年,化去兵戈锐利之气,十年之后,死劫自解,到时候在下会亲自将兵刃双手奉还。”
老者神色郑重。
王安风看着手中的木剑,这柄剑再经历过湛卢剑剑灵的重塑之后,已经和原本大为不同,不再如同当年那样灰扑扑不起眼,赤红色的流光,即便是封锁在剑鞘之中,亦隐隐透出灼热气息。
任何人,即便是不通武艺,只要看上一眼,都能明白这柄剑的价值。
江湖上,为神兵秘籍而厮杀冒险,本就是寻常事,若是能够因此更有其他好处,愿意一搏之人,并不在少数,若是经过有心人的挑拨,则自然更是如此。
王安风从剑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原来如此,为利吗?”
老者未曾开口,神色似乎越发悲苦。
王安风听到了随风而来的细碎声音,掌中神兵震颤,手腕一震,已经将手中剑连鞘扔下,锋芒之气,透出剑鞘,倒插于地上,怔然鸣啸,灵韵气机自然引动,剑如龙吟,仿佛云雾缭绕,许久不散,透出赤红光影。
在他前面的几十人眼中都有喜色,暗中交换了一个神色,而在这里的山下,有上千军马暗中潜伏,皆身穿铠甲,手持利刃,自大秦模仿而来的强弩已经上弦。
为首一名将领低声道:
“待会儿受到了国师的消息,你我便一齐杀出。”
“若能得了此剑,陛下也能够从那佞臣手中重登大宝,这是惠及家国万民的事情,你我往日得了王上看重,而今,岂敢惜身?”
山腰之上,王安风将细碎的声音收入耳中,看着前面的老者:
“为君尽忠,是大义所在,但是你们的国君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并不欠他的,需要去害了旁人性命,才能够保住的君主,不如废去,重立明君。”
“我想,为了防止后事,你们大概不单要这把剑,还想要用我的性命,讨好匈族。”
老者眼中出现苦意:“你,你竟知道……”
“我并不傻。”
“那你为何如此……”
王安风望着北方,他此刻感受到了,一己之力,面对强国的压迫,即便错的是对方,但是在悬殊的力量之下,有无数人愿意阻拦在他的面前,他看着远方,眼中仿佛看到了奔走的匈奴汗王,笑了下,轻声道:
“我想,除去匈族的人,为了此剑铤而走险的,应该也不在少数。”
老者并不是无知愚钝之人,闻言一下明白过来:
“你想要杀鸡儆猴?”
“但是你已经弃剑……”
已经有老者的弟子暗中放出了信号,伴随着铠甲甲叶的肃杀鸣响声音,数百名身穿铠甲的精悍之人从山脚下奔走而上,手中强弓强弩打开,锋芒毕露,将王安风牢牢锁定,寒意乍现。
然后几乎不肯给旁人半点反应的时间,伴随一声低喝,弩矢如雨而落,朝着王安风射去,老者闭了闭眼睛,脸上似乎有悲哀之色,却又未曾阻止,可数息之后,便即察觉不对,竟只是听到了弓弩破空之音,未曾听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