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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小力的狗兼同学们的体育老师又叫唤了几声大麦都没低头看一眼,说道∶哦,各位,这个不是异议,这个是监督机构在宣誓。所以,刚才那条就通过了。
大麦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道∶好了,就是这么多,从明天开始,正式实施吧。下课加散会。
班长站起来问∶大老师,大校长,我们晚饭怎么办?大麦诧异地反问∶你们中饭怎么吃的?
班长道∶中饭是我们自己从家里带的,校长难道没看到我们吃?
大麦内疚道∶哦,对对对。班长说∶我们现在寄宿了。
大麦一拍脑袋,说∶喔,对,今天是你们寄宿的第一天,被子什么的生活用品是上学期传下来的,那上学期你们是怎么吃饭的?
班长说∶是排队到前面一个厂的食堂里去吃的。
大麦问∶那个厂呢?我怎么没看到。
班长伤心道∶我们吃着吃着就破产了。
大麦语气慈祥道∶别难过同学们,不是你们吃破产的。
这样,这两天由老师去外面买了给同学们吃,等过两天种植课开展成功了以后,我们就在学校里吃,村里的阿婆给我们做厨师,好不好?
学生们踊跃着说好。
大麦转身对米旗小声说∶你和洪中,开沙滩摩托去买盒饭,四菜一汤的,按一天两顿,可能要五十份左右,一份五元,就是一天五百,十天就是五千元。这么多,教育局有没有拨钱下来?
米旗说∶只有我们的工资,一个月五百。吃喝都应该从学生那里收的。但我们的工资也被你捐了。
大麦一拍脑袋道∶哦,对,当时有几个自以为助学很情怀的失恋的王八蛋和我们竞争,但我觉得一定要有个庇护场所,一狠心都没要工资,而且代你们全把字签了,就是你们都没有工资。虽然那帮王八蛋也表示可以把工资捐了,但还是只有我们得到了可以来这里助教的名额。
米旗问∶你怎么干的?
大麦说∶哦,那些傻瓜表示要捐给慈善事业,我就直接捐给教育局了。
米旗追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麦道∶我想想。
米旗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嘿嘿,用枪。大麦严厉制止∶为几盒饭你还去抢啊。
米旗说∶我们是卖,现在仿品都要一万多一支,真品至少要三万一支。
大麦说∶不可。枪支是不能贩卖的。况且,到了敌人手里,我们吃,到了傻逼手里,平民吃亏。还是你再去想想办法吧,我先把学生交的住宿用的钱都给你,你再去赚点。留十天吃饭的钱,还有问一下娄梯,看看他需要的那些东西要多少钱。先给学生们买饭去,他们正长身体。
石山的木房子到了最后的阶段。石山表示,在天黑前,可以把房子建完。刘小力上前对大麦说∶这可都是二十岁以上的木头做的啊。都是上好的木头。我给房子都编了号,你是1号,王智是2号,就看谁住3号喽。
石山边干活边接话道∶我的命,要有个合适的,怎么都要三十岁了,三十岁我肯定不在这地方了,我就是成人之美,我就是给你们做嫁衣。我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几岁?
没人接着石山的话茬。大麦一直在想今天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这事情肯定是计划外的,在纯的一堆重要的事情中搀杂的一件不纯的但一样重要的事大麦一直试图追溯起源来唤醒记忆。就仿佛天亮醒来后夜里一个梦那么难回想,就算一梦三四年,也实在记不起梦里花落知多少啊。大麦在操场上来回走,还跳动几下,希望那事如同筛子里杂物……样被颠落出来。
正想着,班长跑了过来,对大麦说∶大老师,大校长,11号让我给你一封信,他说要晚上给你。
大麦的记忆如同抽水马桶被疏通般爽快地畅通了,连忙问∶对对,我正在想这件事情,11号呢?
班长说∶早上来了一下就走了,他肩膀上挑了一根竹竿,竿子上挂着一只旅行包就走了。他说,他要去外面的世界。
大麦展开信,信是这样写的∶大校长,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的兄弟和我的家人都外出去打工了,我也要外出去打工。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外面的世界真无奈。啊!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外面的世界真无奈。
大麦看完信后,气得往地上一扔,看着校门,暗自嘀咕∶添乱。
班长拉了拉大麦的裤脚,说∶大老师,大校长,背面还有。
大麦赶紧蹲地上展开信,看见背面果然还有字迹∶我要去的地方,是上海。我看了电视,上海是经济中心,北京是文化中心,老师,其实我去年一直在考虑应该去哪里,考虑了一年我终于知道了,我还没有文化,所以只能去经济中心了,当你看见了这封信,我已经在火车上。同学们不要想我,我会告老还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