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页)
众妇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发声。
萧氏回过神,抚了抚鬓发,一张玉面露出微笑,立刻上前柔声安慰,道无妨,随即对李玄度道:“殿下,今日全是我的罪。我将王妃请来,却未能照顾好她,令王妃受惊至此地步。改日我定重新设宴,好生赔罪。”
她凝视着面前这位与她记忆重叠却又已然完全不同的男子,目光温柔,语气真挚。
李玄度只道:“内子受惊不轻,我先带她回府了。失陪。”
他朝对面的众妇人微微点了点头,抱着菩珠继续朝前走去,在身后那一道道注目之中出了大门。
今日跟着菩珠出来的剩余几个婢女也匆匆跟了出来。李玄度将菩珠放上马车,令车夫驾车,自己骑马而行,回到王府,马车停在大门之外。
菩珠靠在车厢里,坐等李玄度再来抱自己下去,谁知他却未再过问自己,丢下她就朝里去了。
菩珠只好自己下马车,跟着他回到了寝堂,进去后,李玄度命婢女们全都出去。众人纷纷退出,最后屋中只剩他二人。
菩珠感到有点不妙,决定先道谢,于是脸上露出笑容朝他走去,才走了两步,他皱了皱眉:“站住!离我远些!”
菩珠脚步一顿,终于意识到,原来他是嫌自己身上有味道。
她后退,口中道:“我先去沐浴。”说完急急要走,却听他又命令:“给我站住!谁让你走了?”
她只好站住了。
李玄度双手背后:“酒醒了?能站稳了?”
菩珠明白了。
原来他在澄园时便知道自己在装了。
她尴尬,弱弱地说:“能……”
李玄度哼了一声,扭着脸打量她:“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去了哪里?沾来一股子的臭水沟味?”
他甚至都不拿正眼看她,神色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
菩珠迟疑着,还在想该怎么开口和他解释晚上发生的那么多事,耳边听到他又问:“你与沈旸妻关系很好吗?”
菩珠摇头嗫嚅:“不好……”
他道:“既不好,为何非要去赴宴?眼皮子就这么窄,非要往热闹堆里凑?去了也就罢了,不在宴堂好好待着,你竟一个人跑去火场那种地方转!我还道你真的醉了,腿脚不好也就罢了,连脑子也坏了!”
菩珠被他如此毫不留情地训斥着,分明知道自己应当忍,偏偏竟就忍不下去。
昨晚她分明问过他的。当时他自己态度那么冷淡,一副爱理不理的样,也没说不让她去,今天她去了。好了,现在成了她眼皮子窄,喜欢凑热闹?
她又为何一个人在火场那种地方打转?还不是因为她同情韩荣昌,想帮他一下,谁知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耳边全是他冷声冷气的训斥声,后背那被刮擦过的地方仿佛更加刺痛了,今夜遭到的所有惊吓和委屈,一下全都化作了气恼。
菩珠不想再听他骂自己了,道:“我要沐浴了!”说完解下他之前披在自己身上的外氅,放在了一边。
李玄度一顿,仿佛也恼了,沉着脸,高声命骆保进来。
骆保应声而入,感觉气氛不对,偷偷看了眼秦王夫妇各自的表情,小跑到了近前。
李玄度指着她方脱下的外氅:“拿去丢了!”
骆保一愣,看了眼衣裳,仿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迟疑了下,又看向菩珠。
菩珠负气道:“秦王说他不要这衣服,叫你拿去丢了,你没听到?”
骆保嗳了一声,急忙拿起衣服,退了出去。
李玄度冷声道:“早些休息罢,莫再来扰我!”说完再不看她一眼,拔腿便出了寝堂,丢下她走了。
居然嫌弃她到了这种地步!
菩珠愈发生气,也是有点伤心,自然也不会再巴巴地追上去求他听自己解释了,立在原地发呆了片刻,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叫婢女进来服侍着卸妆沐浴。
后背被刮擦破了的肌肤碰到热水,火辣辣地作痛。她忍痛净身出来,换了衣裳,想叫侍女帮自己擦药,却发现房内那只药匣里备的伤药上次全被她拿去给了崔铉。
应当只是擦破了点皮肤而已,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伤,她也不想多事了,作罢,只一个人在房内闷闷地坐等王姆,片刻之后,总算等来了好消息。
王姆回来了,道她顺利见到了韩驸马,已把消息转给他了。
菩珠心想要是能帮他避过这一场祸事,今晚也算是有所获,但心中终究觉得无趣,更提不起劲头,又叫王姆去看看秦王是不是在静室里。王姆很快回来,道是,菩珠点了点头,让她去歇了,自己在房内又打转了片刻,终于怏怏地先上床去睡觉了。
渐渐深夜,李玄度独自在静室里阅着经籍,果然一直没见她再来打扰了,但心中的恼意,却是半分也未能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