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刁蛮任性(第2/4页)

天录道,“这倒也未必,这人不敢用神观照师长,是以只留下模糊影像,这是有的,便是我们这些人,若陨落在这里,残破天地中也不会有真人的面目。不过我还是为慈小姐记下来,说不准翌日就见到熟悉的洞府,便知道是谁要和我们紫虚天过不去了。”

他到底是从未出门,江湖经验太少,这些话说出来稚嫩得让人发笑,阮慈心道,“若是要这般误打误撞才能找到主使者,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息事宁人。”

金丹修士的内景天地,并不能久存世上,但也会在数年内丰润此地灵气,此时已有不少生灵被吸引着聚到附近,不过阮慈已失去杀妖取宝的心情,将众人尸身装起,回到法舟之上,倒也不着急往金波宗去了,而是和王盼盼、虎仆商量道,“这些尸身该如何处置为好?主要是他们留下的乾坤囊,这些东西我并不想要,但若是送还亲友手中,倒仿佛是我在有意挑衅,这又不是我的本意。”

王盼盼对这种一言不合、连杀九人的行径似乎是司空见惯,阮慈这样说倒把她逗笑了,舔舐着爪子笑道,“人都杀了,还怕被人误会么?就把乾坤囊送回去又如何,上清弟子,自然不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他们死于有眼无珠,跟错了师长——自然了,之后会多出一些人想要杀你,但你还怕人杀么?将来等剑使托生,不知有多少门派会来杀你,也不差这么一些臭鱼烂虾。”

虎仆也是笑道,“小姐也是有心了,送还乾坤囊也好,敲山震虎,这些弟子的亲友,若有谁竟敢因此心怀怨愤,那便是我紫虚一脉在金波宗立威最好的靶子。”

这两个妖怪,言谈之间好像随时都要大开杀戒,阮慈脾气当然也不太好,不过她杀了九人,怒火也逐渐平息,见这两人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便不欲再细谈下去,转开话题问道,“本来是想住在金波宗内的,但金波宗内元婴真人甚多,我们没有元婴真人遮护,气势上是否略逊一筹?只怕气势场混乱之下,有人混水摸鱼。是否改在金波坊市落脚,请李师兄下山相见。”

她原本想应李平彦邀约住进金波宗去,也是有意结识李平彦的师父,但此次急变,阮慈已没了这番兴致,对李平彦之师更是评价颇低,思忖着道,“若是李师兄受不了我杀了他师弟、师叔,要和我断交,那在金波坊市内,也好缓开颜面,大家体面些,若是在金波宗内,有心人太多,挑唆得我们争斗起来就不好说了。我还是挺喜欢李师兄的,并不想随便就杀了他。”

王盼盼道,“有心人虽多,但要害你还是难的,金波宗就在上清门之侧,门中只有一名洞天,修为也是马马虎虎,定是敌不过你师父,若是平辈较量也就罢了,若是有人要以大欺小地对付你,你师父灵气显化,眨眼间就能灭了金波宗满门。”

它说起这话来平平常常,就仿佛这般事体在中央洲乃是常事,虎仆也是深以为然,阮慈苦笑道,“我不是担心这个——你想,今日的事,瞒不过师父,也自然瞒不过金波宗那一带的元婴神识,现在人人都知道我看不得可爱妖兽受苦了,我若是金波弟子,要掀起纷争,那就再简单不过了,找些看不顺眼的奴仆,有意在上清弟子面前折磨些可爱的灵兽、灵鸟,上清弟子瞧着不开心了,就要杀人,那还不是随时闹起来吗?若闹了起来,李师兄要阻止我,那说不得刀剑无眼,我就怎么无意间把他杀了。”

王盼盼愣了一愣,以往阮慈未开脉以前,它显得见多识广、智珠在握,如今阮慈已经筑基,心力提升甚速,王盼盼有时就显得失于粗疏了,她尾巴摇了摇,想了一想,道,“其实那还是要看金波宗大长老的态度,洞天修士多数都能追溯因果,若有人要这般挑衅你,他眨眼间就能找到背后主使,闹是闹不起来的……唉,不过她要是敢出头,刚才你杀了这么多人,她也不会当做没看到了。”

虎仆沉声道,“金波宗立宗不过三千年,门内元婴多数依附纯阳演正天徐真人、玉寿灵山天丽真人两脉,大长老么,面子上和谁都走得不近,但私下自然也是受到这两位真人照拂,如今我们紫虚天也想在金波宗布子,她想要推拒,却又不敢,多数也就只能装个糊涂,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

这纯阳演正天阮慈是如雷贯耳,玉寿灵山天还是第一次听说,王盼盼看了她一眼,道,“丽真人在门内没什么根基,和徐真人走得略微近些,她门下弟子最有出息的是邵定星,乃是这一代的大师兄。”

阮慈此来本是想找李平彦,请他给小苏等人带话,为她办些事情,自为小事,不料到现在却要坐下来谈这紫虚天甚至是掌门一脉在金波宗布子的事情,她已分不清王真人叫天录等人跟随,究竟是利用她来落第一子,激发了这许多变化,还是从那《太上感应篇》中隐隐窥见了金波宗的涌动,才为她铺排随从,令她今日有底气和那少年文士对峙。她按着太阳穴,头疼道,“这些都是恩师该操心的事——至不济还有大师兄呢,我一个筑基弟子,什么也不知道,门中真人都认不全,又关我什么事情了?这些不说也罢,在此地休息一晚,若金波宗那里没有后手,我们就往坊市去,叫李平彦出来见我,他爱来不来,若是不来,以后便当我没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