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哟（什么）？”夏油狐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悟的声音太轻, 比空气还轻，说出的话也没有依据，让人不敢相信。

顾悟勾起唇角笑了笑, 抬起手语气轻松的说道：“没什么~”

夏油狐才不信。一是以他对五条悟的了解，二是他对自己的听觉很自信。而之所以问, 不过是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太大，几乎指向了某个让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五条悟和夏油杰曾自信的称他们自己为最强, 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武力了。有勇无谋是为莽夫, 有勇有谋，才能站在世界之最。

是以夏油杰并不笨，还相当聪明。只是和五条悟比起来, 夏油杰的信息处理速率要慢一些, 但也远超常人了。

“哟。”你都知道些什么？

顾悟无辜的眨眨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这种态度——根本不是没什么，而是有什么。

夏油狐感到焦虑，强忍住站起来转圈的动物本能, 说道：“哟。”说谎。

顾悟：“我没有。”

夏油狐：“哟。”你有。

顾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蓝一红原本还算澄清透亮的异瞳覆上晦涩的阴翳，粘稠的黑暗流淌于其间，造成那双眼眸空洞幽邃, 深不可测, 让对视上的人感到灵魂都仿佛被冻僵的窒息感。

“杰, 我没有。”语气平静。

夏油狐看着仿若变了一个人, 全身散发着浓浓黑暗气息的‘五条悟’，恍惚间，和之前梦里那个长大版的五条悟身影重合。

......如果脸上还有咒纹就更像了。

就在夏油狐这么想的时候，顾悟脸上浮现出充斥着不详的黑色咒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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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什么）？”

在听见夏油狐这么问的时候顾悟心道不好，说漏嘴了。赶忙补充漏洞道：“没什么”

还卖萌的眨了眨眼睛。就为了引开夏油狐的注意力, 然而夏油狐铁了心要问个明白，顾悟干脆板着脸，用态度说明自己的抗拒，还特意加上了夏油杰的名字。

杰会明白的。

而夏油杰永远不会逼五条悟。

果不其然。这么说了以后，夏油狐就不说话了，一直到下了摩天轮，夏油狐都沉默着，看上去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太凶了？顾悟心虚的想。

不，夏油杰是谁啊！哪能凶一下就萎了！而且他也没凶啊，只是语气重了点。

顾悟出神的想着，怀里的夏油狐却是抬头看向他的脸。在那里，曾浮现出浓浓不详咒力的咒纹，但那咒纹很快就消退了下去，现在干干净净，就好像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幻觉。

但夏油狐明白那不是幻觉。

同是堕入黑暗的人，夏油狐太明白‘五条悟’之前身上的气息代表着什么。

垂下眼睫，夏油狐低头，将头枕在顾悟手臂上，思绪乱如麻。

顾悟其实是想逛他之前跟夏油狐提到过的那家很有趣的店铺的，但介于夏油狐兴致不高，还有点‘自闭’的嫌疑，顾悟只好忍痛走过，换下一个场次。

现在时间是19：07分。

在过二十三分钟，会有一场盛大烟花在游乐场南边的天鹅湖燃放。

慢慢走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

......一路相顾无言，四周人们热闹的欢声笑语没有丁点融入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好似外界的纷扰皆与他们无关，他们自成一个小世界。

顾悟慢悠悠的走着，速度相比较平常要慢上许多；夏油狐心中有事，平静的表面下暗涌波澜壮阔。

身后，从顾悟下了摩天轮，就尾随紧跟的三人组：

家入硝子：“我可以回去吗？树林里蚊虫好多，我已经被咬两个包了。”

夏油杰：“我还以为是跟人约会，没想到是只狐狸，没意思。所以我可以回去打游戏了吗？”

五条悟举着望远镜：“我不信！那狐狸说不定是妖怪！”

还妖怪呢，就嘴硬。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面面相觑，默契的叹了口气。

“悟，每个人的兴趣都不一样。”夏油杰劝道。

“你们虽然是同位体，但不是一个人，说不定五条就是喜欢狐狸呢。”家入硝子接道。

五条悟斩钉截铁道：“别人我不知道，但那家伙绝对不可能喜欢狐狸！”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所以你明明有六眼，为什么还要用望远镜？而且就这点距离，我和硝子以普通人的视力都能看得很清楚。”

“嘘！别说话，他们停下来了。”五条悟用悄悄话，说着最大的音量。

家入硝子死鱼眼，夏油杰受不了的扶住了额头。

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跟大龄儿童像个变|态一样在这跟踪别人。

五条悟聚精会神的透过望远镜死死盯着站在湖边护栏前的一人一狐。

家入硝子被咬的受不了，奢侈的用反转术式给自己被咬的地方治疗了下。